及大夫之子,旬而见,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已食而见,必循其。
郑氏谓:「旬为均。」非。朱仲晦谓:「旬如字。别记异闻,不待三月。」亦非。此承上言,谓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既见之后,自此每旬而见。盖有慈母及食母之类,示有期也。若下士及庶人,则妻自养子,其见无期,不必言矣。(卷五四,页二二)
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已食而见,必循其首。
此谓天子诸侯见子之礼也。旧以上「由命士以上」三句合此为一节,所以于「旬而见」之文,从来不得其解,今正之。「未食」「已食」,当如孔氏谓:「与后夫人礼食之前后。」郝仲舆以「食」为「朝食」。按:上言卿大夫见子,具视朔食,岂有天子诸侯反未朝食而行见子之礼乎?(卷五四,页二三)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日」字,原误作「目」,今径改。)。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礼帅初,朝夕学幼仪,请肄简谅。
「内而不出」,以尚未有室,未理男事,常宜在家之内,勤学而不出也。「出」,如负笈从师、经营四方之类,又非「出就外传」之「出」也。(卷五四,页二五)
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凡女拜,尚右手。
郑氏曰:「婉,谓言语也。娩之言媚也。媚,谓容貌也。」其谓「婉为言语」,谬。按:孔氏曰:「按九嫔注云:『妇德贞顺,妇言辞令,妇容婉娩,妇功丝枲。』则婉娩合为妇容,此分婉为言语,娩为容貌者,郑意以此上下备其四德,以婉为妇言,娩为妇容,听从为妇顺,执麻枲以下为妇功。」如疏之说,郑于「婉」字两处作两解。但欲迁就本文,不顾所解字义,前后矛盾,其不足凭如此。「奔则为妾」,如从媵,或买之,未有六礼,闻命即往趋焉,谓之奔。左传「疲于奔命」,是也。非是自往而奔,如所谓「淫奔」者。郑氏曰:「妾之言接也,闻彼有礼,走而往焉,以得接见于君子。」此误以「奔」为「淫奔」也。闻彼有礼,女子何以知其然?且以有礼之人而与淫奔之人合,安在其为有礼乎?又收皋逃亡之身,犯大律,其可笑如此。(卷五四,页三一)
礼器
篇名礼器。郑氏谓:「其记礼使人成器。」徐伯鲁谓:「明礼乐之不可无,犹器用之不可阙。」并非。陈可大谓:「行礼者明用器之制。」近是,然有未尽也。作此篇者,乃当时之儒而杂老氏之教者,故见礼为后起,不过器而已。于是言多少、大小、高下、文质之不同,而取以名篇尔。此篇固有踳驳处,然较礼运犹胜。又多取郊特牲之文为说,尚不失典刑,未可全弃,列中帖。知其取郊特性者,观篇中文辞格制自可了然。后儒第见礼器4.于郊特牲之前,遂谓:「礼器在前,郊特牲在后。」失之矣。(卷四三,页一)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德也。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怀仁,鬼神飨德。
「筠」,竹节也,竹节均,故曰筠。谓竹箭无心,而其劲在节;松柏无节,而其坚在心。二者大端可见,所以能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也。在人有礼,亦如竹箭之有筠,松柏之有心也。人既有礼,则外谐内无怨,物怀仁,鬼神飨德。亦如竹箭有筠,松柏有心,则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也。郑氏以「筠」为「竹之青皮」,又因下有「外」「内」字,遂以「竹箭」贴「外谐」,以「松柏」贴「内无怨」,使前后文义杂乱不明,诸解皆从之,何与?(卷四二,页三)
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礼具于四德,非吾心以外物,所谓「辞让之心」是也。若忠信,则是此心诚实无妄之谓,又别一义,非可以忠信与礼并言也,况谓忠信为礼之本乎?祇缘老氏崇尚虚无朴素,见得此礼,只是玉帛纷华,故深嫉之,以为忠信之薄而乱之首。此云:「忠信,礼之本也。」忠信既为之本,则礼为礼忠信之薄矣!儒言而老义,似是而实非,学者读之不觉也。至云:「义理,礼之文也。」尤悖。孔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孟子曰:「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是礼所以行义,而义理皆吾心之物,何得谓礼之文乎?且忠信亦无非义理也,忠信即理,其所以宜忠宜信处,即义,又不得将义理与忠信对言也。孔子曰:「信以成之。」则信亦所以成义,而忠信又不得较义理为文本也。老子以仁义为后起,故见得义理甚粗,且好质恶文,欲尽去其文,而自守其率易俭啬。故其学大抵以义理为礼之文,以义理为礼之文,则此外别无所谓礼之文,是之谓「无体之礼」。将一切揖让、周旋、恭敬、交际,必欲尽灭而后已。噫!如此言礼,实同毁礼,于吾儒有毫厘千之别,乌可以弗辨哉!(卷四三,页五-六)
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