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尽物性又为一义乎?此本不足辨,恐人犹惑其说,故及之。赞化育,参天地,同为一种大话,圣贤从无此语。孔子谓「唯尧则天、则法也」,孟子「上下与天地同流」犹则天之义,与参赞义迥别。明徐昌谷好玄,修学冲举之术,见王阳明,问曰:「冲举有诸?」阳明曰:「尽鸢之性者,可以冲于天矣;尽鱼之性者,可以泳于川矣;尽人之性者,可以知化育矣。」直以中庸此节为冲举法门,又一奇也。(卷八九,页五-八)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
「前知」二字,圣人之所不道。观子张问十世,而夫子答以「因礼之损益可知」可见矣。自此云前知,开后世无数术数之邪学,抑且启后世人主好尚符瑞之心,必不可训也,况其所谓前知者,不过见乎蓍龟之事。注云:祯祥妖孽,蓍龟之占。四体谓蓍龟四体。夫既卜筮而见乎蓍龟矣,虽愚百姓亦可凭之,以知休咎,乃以之诧至诚之如神,岂不陋而可笑乎?(卷八九,页一二)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以诚为物之终始,纯乎以气化为道,见识与易系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同。(卷八九,页一三)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
载物、覆物、成物,配天、配地、无疆,皆大话。不见、不动、无为,悉老氏家法。林伐山云:「庄子曰『尸居而龙见』,不见而章也;『渊默而雷声』,不动而变也;『神动而天随』、无为而成也。」可互证其义。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其「为物不贰」,与老子「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之说同。毗耶首立不二法门以兴禅教,此云不贰,亦异地而同符也。明教禅师曰:「『至诚无息,至。可一言而尽也』,岂不与佛教所谓『法界常住,不增不减』者似乎?其『为物不贰至。今夫天斯昭昭』之多云云,岂不与佛教所谓『世界之始,乃有光明风轮,先色界天,其后有安住风轮乎天地者』似乎?」二氏似同,故中庸各有与合。?形(卷八九,页二二-二三)
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圣人之道,发育万物,峻极于天,皆大话。礼与仪有分,见左传子太叔语。此云礼仪,而又云威仪,混难解。且仪上加一威字,他经传无之,惟见于佛经。释藏有「大比丘三千威仪」、「五戒威仪」、「沙弥十戒威仪」等语,六祖坛经云「夫沙门者,俱三千威仪,八百细行」,种种皆与此同。「尊德性而道问学」,按:孔子言「下学而上达」,上达即在下学之中,今云道问学,是孔子之学下也。又云尊德性,则是另有上达功夫矣。且以「尊德性」居「道问学」之前,则是上达而下学矣,并谬。圣功一以贯之,初无两橛,既曰「尊德性」,又曰「道问学」,非释教之性教相二宗乎?以「高明」对「中庸」,尤未允。若是「中庸」之外,别有一「高明」与之对峙,则「中庸」何足为贵?而孔子叹「其至矣」,子思以之名篇乎?(卷八九,页二三-二四)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及其身者也。」
「愚而好自用」至「?及其身者也」,乃孔子之言,而作者引之。(卷八九,页二七)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
非天子不可制礼,议礼则可也,夫子答问为邦,此非议礼乎?(卷八九,页二七)
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春秋之世,尝车书一统,毋乃近于夸而诞乎?(卷八九,页二八)
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
此从论语「夏礼,吾能言之」及「周监于二代」两章推演为说。然孔子从周者,以其监二代,而有郁郁之文也,非特尊本朝之制而已。说夫子从周,只为尊本朝之制,与「周监于二代」之「吾从周」旨别,其改论语「宋不足征」为「有宋存焉」,亦以为吾尊本朝,宋虽存而不从也,然显与论语异矣。(卷八九,页三○)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
据文义似上章承「为下不倍」,此章承「居上不骄」而言。然过尊王天下者,于尊仲尼又不涉,其意难晓。(卷八九,页三○)
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以天地比孔子,恐孔子在天之灵终有未安,而人之学圣人者,益无有矣。且上章言「无位者不尊、不信,民弗从」,安有天地、四时、日月,而民不尊信以从者乎?其论驳矛盾可知。大小强弱,岂能不害?四时日月,岂能不悖?皆夸大无实之言。(卷八九,页三八-三九)
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伪中庸之病,只是言效验,说大话,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