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今人笑白沙又曰今人闲处古人忙余尝以此四语反复哦咏得趣甚多
书曰人心惟危王少湖曰危之一字是常明灯一息不危即堕落矣此言极可玩味
周子太极图说动而生阳四句说者以为阴阳动静有何等待愚初亦疑之细细体勘乃知周子心通造化处试思婴儿在母腹中原非一蹴立就其间之动而静静而动者不知凡几而后男女成焉度太极胞胎天地景象亦必如此周子之言未可容易测量也
李延平先生云书不点看得更好即此便是喜怒哀乐未发时气象而今病痛大都不看只点而已
昔程子问谢显道近日用心对曰只用何思何虑一句曰有此理只是发得太早或问周恭叔恁地放开如何(祁寛记和靖语云恭叔自太学蚤年登科未三十见伊川持身严苦块坐一室未尝窥牖幼议母党之女登科后其女双瞽遂娶焉爱过常人伊川曰颐未三十时亦做不得此事然其进鋭者其退速每叹惜之尝酒席有所属意既而密告人曰勿令尹彦明知又曰知又何妨此不害义理)谢显道曰他不是摆脱得开只为立不住便放了明道门摆脱得开为他所过者化显道之意即程子之意也此两重药案切中近世好言自然者膏肓之病当各写一通置之座侧
康节先生精于数学伊川先生与同里巷三十余年未尝一字问及之此方是朴实头向里做工夫的人
朱子尝曰孟子一生费尽心力只破得枉尺直寻四字今日讲学家只成就枉尺直寻四字愚亦曰孟子一生费尽心力只破得无善无恶四字今日讲学家只成就无善无恶四字或曰无善无恶四字与枉尺直寻四字害孰为大曰言直寻犹知直之为是也言枉尺犹知枉之为非也曰无善无恶则一切扫抹莫可致诘矣然枉尺直寻常人尚以为耻而无善无恶贤智反以为髙故明道先生曰昔之惑人也乗其卑暗今之惑人也乗其髙明又曰人才愈髙则陷溺愈深嗟乎此孔孟之所惧也
孔子谓沮溺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孟子曰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俱是一般话头但孔子说得来甚恳恻孟子说得来似锋利记论语者下怃然二字真传神手也
世之求富贵利达者勿论已沮溺一班人不失为贤者辟世孔子尚咨嗟不满焉乃有号为君子业已立人之朝而于天下治乱畧不经意者或从而难之猥曰尽其在我而已是以行义达道的人却说隐居求志的话冒周流之迹而懐谁与易之之心所谓尽其在我者固如是耶此又沮溺之罪人也
孔子以一贯授曾子而曾子果传之子思以及孟氏杨龟山见程明道而归目送之曰吾道南矣龟山果传之罗豫章豫章传之李延平至于朱子日益光大方是命世眼目
杨龟山先生谓毛富阳云士人如张孝伯真可谓恬于进取者因说张孝伯好曰愿人也然终无使他处若据此人天资直是美惜其少学耳问孝伯乐正子之流否曰非也彼己无进为抚世之意若乐正子将为政于鲁孟子闻之为之喜而不寐孟子不徒喜也盖望其能有为也如孝伯恐不足以当人望只是一个愿悫可尚耳问愿与善人如此其异乎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岂愿者之事因又问九徳曰愿而恭盖愿必济以恭然后能成徳也然愿者自应恭谨何谓相济曰愿者自为之人耳如孟子所谓责难于君愿做不得责难于君愿特貌恭而已愚按三代而下只是乡愿一班人名利兼收便宜受用虽不犯手弑君弑父而自为忒重实埋下弑君弑父种子仲尼恶乡愿正与作春秋意同孟子好辨章在陈章提出两个眼目真有大功于万世或谓荆公晩年诗多讥诮神宗做尽得谤讪宗庙杨龟山曰君子作事只是一个道理不成荆公之徒笺注人诗文陷人以谤讪宗庙之罪吾辈也便学他如此只是相把持正理何在如元佑臣寮章疏论事今乃以为谤讪此理尤非使君子得志须当理会令分明今反谓他们亦尝谤讪不惟效尤兼使元佑贤人愈出脱不得济甚事此等议论真是天地气象
龟山常问林志宁云至道无难惟嫌拣择是否曰是曰若尔公何不杀人放火志宁无语此亦近来谈无善无恶者一断案也
韩持国曰道无真假程伯子曰既无真则是假耳既无假则是真矣真假皆无尚何有哉此最勘透无善无恶本病李见翁曰无善无恶既均则作善作恶亦等此最勘透无善无恶末病本病只是一个空字末病只是一个混字故始也见谓无一之可有究也且无一不可有始也等善于恶究也且混恶于善原其指直驾孟子之性善而上之极其弊乃更甚于荀卿之性恶其至善也乃其所以为至恶也
朱子曰海内学术之弊只有两端江西顿悟永嘉事功若不竭力明辨此道无由得明夫顿悟二字便是空字的入门事功二字便是混字的出路太史公谓申韩原于道徳之意而老子深逺矣愚亦谓顿悟事功皆原于无善无恶之意而无善无恶深逺矣
周子言无极而太极朱子解之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实造化之枢纽品彚之根柢也故曰无极而太极非太极之外复有无极也其说精矣乃象山陆子既専驳无极二字近时说者又専抬无极二字却将太极放在一邉不知于周子之指何如也
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逺之便是防顿悟一门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便是防功利一门
庄生称孔子见老子退而赞之曰犹龙然以徳报怨实道徳经为无为章语而孔子不取其说则庄生之诬可知矣
张南轩与朱子书曰郑自明直言亦不易容受其直固是可喜事但未见用其言而自明两迁矣在言者亦须更审顾也又答吕东莱曰所谓辞气务令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