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楫,内臣则太监刘朝,诸生则林世英,俱死之。
公有「挽张相国肯堂」诗。华亭相国在舟山时,内司文诰、外调军机,鞠躬尽瘁,刻无宁晷,而吟咏之事不辍。亭台竹木,手目葺灌;又有「寓园秋色」诗。砺滩鲸背之间,诗筒唱和,可以观所养矣。其雪交亭者,植一梨、一梅;开时,花尝时相接,覆于亭上。有寓生居,绕屋皆种续断(续断,名寓木也);并为文记其事。
公有「挽大宗伯吴峦徲」诗。宗伯晚年尝曰:『吾与马文忠世奇最善,而李忠毅升升则吾弟子、钱忠介肃乐则吾门生,皆死国难;吾叔子福之,乙酉起兵,以殉难死。吾负吾君,是负吾友;吾负吾友,是负吾子』。时复告老居补陀,闻变曰:『吾从亡之臣,当死行在』。即入城中,与张相国分城而守。城陷,作绝命词曰:『只为同事催行急,故遣临行火浣衣』。遂自焚于学宫。宗伯所着有「雉幽集」。
公有「挽朱闻玄少宰」诗。朱少宰永佑,字爰启,号闻玄;华亭人(寿镛案:「海东逸史」作上海人)。崇祯甲戌进士;授刑部主事,晋吏部郎。闽中以太常寺卿出监平彝侯军,力劝郑芝龙无降;将遣力士刺之,已而不果。丁亥,偕张相国肯堂、徐给谏孚远至翁洲,晋侍郎,加尚书。城陷,病不能起。或谓之曰:『薙发则生』。骂曰:『吾发可薙,何待今日』!遂遇害。仆负其尸出郭,流血不止;仆号泣曰:『主生前好洁,今无知耶』?应声而绝。
公有「挽安洋将军刘胤之」诗。刘将军胤之,名世勳;江宁人也。丁丑进士。为人奇伟倜傥,精于战阵;复好儒雅,能诗。福邸命以副将安抚浙东,因隶肃卤麾下。累有功,监国进都督,挂安洋将军印。舟山围亟,世勳开门诈降,内伏大炮;大兵前队争入,炮发,死者千人。力竭终陷,自刎而死。
公有「挽王完勳侍郎」诗。王完勳,名翊;余姚人。初,从军西兴,无所知名。西兴师溃,翊归余姚,私求壮士;家贫授经,以馆榖量赀分给,人感其意。鲁王在海上,遣人授翊御史,使举兵。榖结壮士十余人起下管,转相号召,浃旬得千余人。发辩士至舟山,说黄斌卿同攻宁波,宁波诸生华夏以帛书来告内应。未几,夏等谋泄;斌卿至宁波后期,敛军退。翊遂入四明,与公同邵一梓、李长祥等分营互应。而翊军最强,以王江司饷。沈调伦、毛明山、孙悦领部卒两破上虞,杀摄令,得其县印;于是大师檄四明村落,结团练自为战守。大兵踰清贤岭、攻丁山,翊卒死者四百人;孙悦战殁。御史慈谿冯京第自湖州军败,间行入翊军,屯兵于杜嶴,为团练所破,邵一梓亦战败于下管。翊乃自天台收兵,还击团练,破之;收散卒,随道招集,得万人。使京第乞师日本,将会兵由海道入长江;会斌卿弟孝卿败其谋,遂与斌卿绝。攻奉化不克,战于河泊所,还入四明。顺治六年,鲁王次健跳;翊往见,加佥都御史。次舟山,再见,加兵部左侍郎。时严我公为招抚使,湖州柏襄甫、会稽顾虎臣降之。大兵将渡海,发使者入四明山,翊部将黄中道邀杀之。翊谓京第曰:『今与我掎角,惟舟山。我破,舟山无援;舟山破,我亦孤。事未可知,然岂可孤乘桴之望哉』!明年,破新昌、越余姚,拔浒山,绍、宁道梗。大兵将取舟山,恶翊反内地,乃分兵二道:金砺自奉化、田雄自余姚,会捣大岚。翊战败,京第被获于灌顶山。翊至北溪,为团练所执;过奉化,赋绝命词。军府廷鞫之,翊不屈。总兵刘进忠射之中肩、田雄中颊、金砺中胁,不动,贯植木;绝其吭,乃仆。毛明山暨鄞人陆宇■〈火鼎〉购其首,葬之。王江及调伦俱战死于四明山。翊执后一月,舟山破;鲁王奔厦门(按顺治十一年甲午,张阁部会定西军直抵金山,遥祭孝陵;偕王御史江等题诗兰若中。此王江,岂另一人耶?抑记载误耶)。
顺治九年(壬辰),公三十三岁。
公复扈监国入闽,延平不肯奉鲁,但以廪饩供之而已。时王去监国号,以海上诸臣皆受滇命也;惟公于王不改节。
是年,刑部公卒。
公有「读史」诗。初,延平以闽、越旧嫌,不欲臣于监国。然监国在长垣、在健跳、在翁洲皆有诸军护卫,时亦无藉于延平;辛卯之后,延平军势日盛,遂执牛耳。定西、平彝、闽安诸公皆称邾、莒,而监国为寓公矣;故不得已而去尊号。干侯之辱,良可悼也!浙邸旧臣,惟公始终一节,不与延平附和。公有「读史」二首,盖情见乎词矣。公在海上,当事防守其家。刑部密遣人谓公曰:『吾宁为李通之父,不作姜维之母』!至是病卒,李征君邺嗣葬之城南。
公有「闽南行」诗。是年,郑成功围漳,属邑俱下;独郡城以援至,不克。成功防镇门山以水之,堤坏不浸。城中食尽,人相食,枕藉死亡者七十余万。时又遭派垛索饷之惨,夜敲瘦骨如龙瓦声。千门万户莫不洞开,落落如游墟墓。馋鼠饥乌,白昼充斥。围解,百姓存者数而指沟中白骨,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历数告人;然气息仅相属,言虽悲、不能下一泪也。时有一人素慷慨,率妻子闭户,一恸而绝;邻舍儿窃煮噉之,见腹中累累皆故纸,字画隐然,邻舍免亦废箸死。延平陆梁海上以来,沿海居民受荼毒亦至矣,然莫暴于漳州之师。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