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古人不难到,勉之而已。某再拜。
上河阳李尚书书
伏以三城所治,兵精地要,北锁太行,东塞黎阳,左京河南,指为重轻。自艰难已来,儒生成名立功者,盖寡于前代,是以壮健不学之徒,不知儒术,不识大体,取其微效,终败大事,不可一二悉数。伏以尚书有才名德望,知经义儒术,加以俭克,好立功名。今横据要津,重兵在手,朝廷搢绅之士,屈指延颈,伫观政能。况圣主掀擢豪俊,考校古今,退朝之后,急于观书,已筑七关,取陇城,缉为郡县。今亲诛虏,收其土田,取其良马,为耕战之具,西复凉州,东取河朔,平一天下,使不贡不觐之徒,敢自专擅?此实圣主之心,事业已彰,臣下明明,无不知之。
伏自尚书树立,锻炼教训,拣拔法术,尺寸取于古人。若受指顾,必立大功,使天下后学之徒,知成功立事,非大儒知今古成败者而不能为之。复使儒生舒展胸臆,得以诲导壮健不学之徒,指踪而使之,令其心服,正在今日。
某多病早衰,恚在耕钓,得一二郡,资其退休,以活骨肉,亦能作为歌诗,以称道盛德,其余息心亦已久矣。下情日増,瞻仰恋德之切。某恐惧再拜。
上盐铁裴侍郎书
伏以盐鐡重务,根本在于江淮,今诸监院,颇不得人,皆以权势干求,固难悉议停替。其于利病,岂无中策?某自池州、睦州,实见其弊。盖以江淮自废留后已来,凡有冤人,无处告诉,每州皆有土豪百姓,情愿把盐每年纳利,名曰“土盐商”。如此之流,两税之外,州县不敢差役。自罢江淮留后已来,破散将尽,以监院多是诛求,一年之中,追呼无已,至有身行不在,须得父母妻儿锢身驱将,得钱即放,不二年内,尽恐逃亡。
今譬于常州百姓,有屈身在苏州,归家未得,便可以苏州下状论理披诉。至如睦州百姓,食临平监盐,其土盐商被临平监追呼求取,直是睦州刺史,亦与作主不得,非裹四千里粮直入城役使,即须破散奔走,更无他图。其间搜求胥徒,针抽镂取,千计百校,唯恐不多,除非吞声,别无赴诉。今有明长吏在上,旁县百里,尚敢公为不法,况诸监院皆是以货得之,恣为奸欺,人无语路。况土盐商皆是州县大戸,言之根本,实可痛心。比初停罢留后,众皆以为除烦去冗,不知其弊,及于疲羸,即是所利者至微,所害者至大。
今若蒙侍郎改革前非,于南省郎吏中择一清愼,依前使为江淮留后,减其胥吏,不必一如向前多置人数。即自岭南至于汴宋,凡有冤人,有可控告,奸赃之辈,动而有畏,数十州土盐商,免至破灭。除江淮之太残,为侍郎之阴德,以某愚见,莫过于斯。若问于盐铁吏,即不欲江淮别有留后,若有留后,其间百事,自能申状谘呈,安得货财,表里计会,分其权力,言之可知。伏惟俯察愚衷,不赐罪责。某再拜。
与汴州从事书
汴州境内,最弊最苦,是牵船夫,大寒虐暑,穷人奔走,毙踣不少。某数年前赴官入京,至襄邑县,见县令李式甚年少,有吏才,条疏牵夫,甚有道理,云:“某当县万戸已来,都置一板簿,每年轮检自差,欲有使来,先行文帖,克期令至,不拣贫富,职掌一切均同。计一年之中,一县人戸,不着两度夫役,如有远戸不能来者,即任纳钱,与于近河雇人,对面分付价直,不令所由欺隐。一县之内,稍似苏息。盖以承前但有使来,即出帖差夫,所由得帖,富豪者终年闲坐,贫下者终日牵船。今即自以板簿在手,轮转差遣,虽有黠吏,不能用情。”
某每任刺史,应是役夫及竹木瓦砖工巧之类,并自置板簿,若要使役,即自检自差,不下文帖付县。若下县后,县令付案,案司出帖,分付里正,一乡只要两夫,事在一乡徧着,赤帖怀中藏却,廵门掠敛一徧,贫者即被差来。若籍在手中,廵次差遣,不由里胥典正,无因更能用情。以此知襄邑李式之能,可以惠及夫役,更有良术,即不敢知。
以某愚见,且可救急,因襄邑李生之绩效,知先辈思报幕府之深诚,不觉亦及拙政,以为证明,岂敢自述。今为治,患于差役不平,《诗》云:“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此盖不平之故。长吏不置簿籍一一自检,即奸胥贪冒求取,此最为甚。某恐惧再拜。
樊川文集第十四
黄州准赦祭百神文
会昌二年,岁次壬戌,夏四月乙丑朔,二十三日丁亥,皇帝御宣政楼,百辟卿士,稽首再拜,敢上“仁圣文武至神大孝”尊号于皇帝。受册礼毕,御丹鳯楼,因大赦天下,咸告天下刺史,宜祭境内神祗有益于人者,可抽常所上赋以备具。牧为刺史,实守黄州。夏六月甲子朔,十八日辛巳,伏准赦书得祭诸神,因为文称赞皇帝功德,用飨神云。
黄帝嗣帝,天饰天付,前壬申年,坐统大业,慈明寛恩,圣明文武。或曰诛殛,曰:我父母,譬彼婴儿,岂不可恕。或曰畋游,苑大林深,喈嘐跳突,千毛万羽,豹裂鹏擒,其乐无伍。皇帝曰:“不,匪我不知,言岂假汝。未抚四夷,未考百度,天地宗庙,未陈簋簠。如寐未寤,如痒未愈。斥退狗马,未可以御。”或曰酒饮,顺气完神,奠乐工习,自祖自父,瑶簪绣裾,千万侍女,酬以觥斝,助之歌舞,富贵四海,不乐何苦。皇帝曰:“不,如闻四海,蝗蔽田亩,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