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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欧阳修集-宋-欧阳修-第200页

之可也,何必取弟子之似者以僭其称而悖其位?如必欲闻夫子之道,不可以苟而已也。
且吾闻之:师其道,不必师其人;师其人,不必师其形。如欲师其道,则有夫子之六经在,《诗》可以见夫子之心,《书》可以知夫子之断,《礼》可以明夫子之法,《乐》可以达夫子之德,《易》可以察夫子之性,《春秋》可以存夫子之志。是之弗务,而假设以为尚,此吾所以悼痛而不敢知也。且昔夫子果何师哉?师尧、舜者也,师文王者也,师周公者也。惟曰师其道而已,未闻其假设而师之,则似尧、舜者,似文王者,似周公者,终身而不得见矣。苟不见其人,则亦弗师其道乎?夫麟之于兽也,凤之于鸟也,出乎其类而处乎长者也。不幸而麟以死,凤以亡,则亦假设而为之乎?诸足下盍姑止,不然吾恐万世之后,完口者寡矣。死而无知则已,如其有知,则子渊、子路辈将目流涕而有责于足下也。诸足下其思之!不宣。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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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一·居士外集卷二十一
◎策问五首试策八首
  【问进士策题五道】
问:古之人作诗,亦因时之得失,郁其情于中,而发之于咏歌而已。一人之为咏歌,欢乐悲瘁宜若所系者,未为重矣。然子夏序《诗》,以谓“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者。《诗》之言,果足以动天地、感鬼神乎?
问:古之为圣人者莫如舜,贤而与圣人近者莫如颜回。仲尼称虞舜不可及,而颜氏其殆庶几。至其称舜之所为,则曰“好问而好察迩言”而已;称颜氏之好学,则曰“不迁怒,不贰过”而已。然则如是者,是为不可及与庶几乎?
问:汉宣中兴,丙、魏为相,后之人言为相之贤者必稽焉,宜其有兴树之业显于世也。及观其纪传,亦无他功德,相独有《明堂月令》一章,吉之事大概而已。不识丙、魏之所以得贤于后世者,可得见乎?
问:子、丑、寅,三代之正也,孔子何独行夏之时?说者曰:“夏时质也。”忠、质、文,三代之政也,孔子何独曰从周之文?使夏之时为正,则商、周之时不正乎?周之政尚文,则夏、商之政无文乎?夫周以子,则今之冬十一月乃春正也;商以丑,则今之冬十二月乃春正也。夫以冬十有一月、十有二月颁春正于天下,而教民之事,无乃与天时相戾欤?夫君臣之相和、父子之相爱、兄弟夫妇之相为悌顺,是文之本也;仁以守之、义以制之、礼乐以和节之,是文之成也。使夏、商而无文,则夏、商之世,无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制欤?说者曰:“三代之正,皆同也。子、丑、寅,出于后儒之妄也,忠、质、文,亦出于后儒之妄也。”使夫诚出于后儒之妄,则孔子安有行时、从文之说?
问:周天子之田方千里,号称万乘,万乘之马皆具,又有十二闲之马,而六卿三百六十官,必皆各有车马,车马岂不多乎哉?千里之地,为田几何,其牧养之地又几何,而能容马若是之多乎哉?千里之地,为田几何?马之法又如何?今天下广矣,常患无马,岂古之善养马而今不善乎?宜有说以对也。
【国学试策三道〈并问目天圣七年〉·第一道】
问:《诗》删风、雅,有一国四方之殊;《书》载典、谟,实二帝三王之道。君臣之制有别,小大之政不侔。然而《关雎》王者之风,反系于周公之化;《秦誓》诸侯之事,乃附于训诰之余。究其闳纲,必有微旨。且巧言者丘明为耻,传《春秋》蒙诬艳之讥;惠人者子产用心,作丘赋被虿尾之谤。谓之诬艳,非巧言乎;目之虿尾,岂惠人也?夫子又何谓之同耻,叹其遗爱者哉?子大夫博识洽闻,强学待问,请谈大义,用释深疑。
对:举贤而问,炎汉之得;射策程材,有唐之明诏。晁错明国家之大体,仲舒究《春秋》之一元,皆条对于篇章,备天子之亲览;刘ナ述兵农之大略,微之以才识而中科,然品核其言词,由有司而考第。皇上思讲勋华之闳道,欲举汉、唐之茂规,已诏公卿之流,博选贤良之士。而又申《周官》辨论之法,以考于贤能;较成均上游之徒,并升于岁贡。退愧拘儒,亦当奥问。夫近世取士之弊,策试为先,谈无用之空文,角不急之常论。知井田之不能复,妄设沿革之辞;知榷酤之不可除,虚开利害之说。或策之者钩探微细,殆皆游谈;而对之者<骨皮>曲辞,仅能塞问。弃本求末,舍实得华。若乃《诗》、《书》之可疑,圣贤之异行,乐所以导和而率俗,官所以共治而建中,此皆圣师之所谈,明问之至要。敢陈臆见,用备询求。策曰《诗》删风、雅,有一国四方之殊;《书》载典、谟,是二帝三王之道。《关雎》王者之风,反系于周公之化;《秦誓》诸侯之事,乃附于训诰之余。考其本因,可为梗概。夫述四始之要,明五际之变,始之以《风》,终之以《颂》。以厚风俗,以察盛衰,此《诗》之所以作也。而变《风》变《雅》,有六义之殊焉。《关雎》王化之基,三百五篇推其首,而《周南》之作,亦系其列者,盖姬旦分陕而居,天子与之共治,故其政化之美得系于王者之风也。述百篇为历代之宝,断之自唐,迄之以周,以陈典、谟,以为约束,此《书》之所以设也。作诰、作誓,皆三王之事焉。成汤有罪己之言,五十九篇载其义,而秦侯之誓亦参其末者,盖穆公伐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