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中外之人物。其无二理可知矣。不测者何。出入於上天下地。凡成象成形者。皆此命有以体而不遗。乃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者是也。)丽於天则日月星辰。附於地则刚柔动植。万物莫不资此以成性。至超万物而重之曰人。得天犹独厚也。未生以前。本体太虚。天之无极也。始生之初。一片氤氲。天之太极也。既生而后。毛孔得天之理。有八万四千。骨节得天之度。有三百六十。形本於命之对待者然也。六腑得天五星之秀。轻清者自上升。五脏得天五行之粗。重浊者自下降。气本於命之流行者然也。然命不离乎形气。而命更有不囿於形气者。以其得纯粹於天。凝聚无滓之谓精。以其得变化於天。运用不穷之谓神。以其会精与神於一元。主宰有常之谓心。人心之七窍。上得斡旋於天之七星。主乎其中。启发人之聪明。增长人之能力。范围人之心思。畅达人之志趣。因以绵延人之福泽。无不为而究无为。有莫名其所以然者。太极归於无极也。是之谓性也。夫人身亦藐然耳。而乃得天之全体。诚知性之所谓。尽人可以合天地。
率性之谓道。
性者心之生气。存主於心之生理。为人身中后天之先天也。舍理言气。则人心生。人心惟危。偏性也。合理与气。则道心生。道心无妄。真性也。真性虽全受於天及地以成之。又不同万物之分受一端。然实无在不以为主也。性在天。天得以清。即天之道。性在地。地得以宁。即地之道。性在万物。万物以昌。即万物之道。道者、性之融洽分明也。人惟统天地万物之道於一性。无内无外。无可端倪。人身中之无极也。而至善即从此出。人身中之太极也。虚灵了当。至大至刚。顺其性而时出之。所谓率也。身何以修。家何以齐。国何以治。天下何以平。其事虽纷至沓来。而独能借万绪千端而一不乱。能供则融洽。不乱则分明。所谓道也。其形而上者。凡清净无为之道。不过此性之还原。其形而下者。凡功利富强之道。不过此性之逐末。人苟无性则无道。无道则无天。惟以性明道。我自有之。我固有之。取怀而与。非由外铄。推斯旨也。人虽有愚且弱。果克扩充性量。及其至也。可与至健之乾。同其易知。至顺之坤。同其简能。道在外而性以内之。道极博而性以约之。故道虽磅礴於六合之中。洋溢乎六合之表。一反求诸己。退藏宥密而已无馀。有志上达者。应毋以道为远且难矣。
修道之谓教。
道出於性。而原於天。同为天之所生。同此性。即同此先天之道。各抱一圆满无缺之相。何有於模人之不模。范人之不范也。无如混沌凿而数有对待。气之流行其中者。善恶遂淆。本此不齐之气数。以赋於人。先天无声无臭之性。为后天形气所拘而不能保。遂不知此身中至尊至贵者。有塞天地亘古今之大道。惟衣食声色。以奉此身。富贵功名。以崇此身。抑或刚强以暴此身。柔弱以弃此身。小体之养。视为正大。一时之乐。视为久长。如此侥幸而生。如此倏忽而死。自驱自纳於罟获陷阱中。而莫之知避。教所以不可一日无也。教者、以知觉人之不知。以能引人之不能。由后天返先天之道斯己矣。故合天尽性之圣人出。知教足以补造化之恨者。恃此道也。人类虽万有不齐。而此身中各具一太极。太极者独立无对。实则人人共具一太极。蕴之为性。发之即为道也。从而修焉。时有不同。道即因而变化。前人已浑言者申明之。不尽善者损益之。所未发者创作之。必使无方无体之道。炳若日星。始而日用。继而人伦。终而浑然粹然之真精。莫不次第以明其道本。众人所同有者修之己。即一己所独得者教之人。去其恶之本无。还其善之固有。国家自无异政。士民自无异学也。修道之谓教也。虽刚克柔克。教在因材。然殊涂而入者。终归於同。遵斯教也。无论为君相。为师儒。而完其教之量。无人不可以尽性合天。岂第中国为一人哉。天下万国皆一人也。又何至异端蜂起。煽惑人心。各持一教以相争。率酿无穷之祸也哉。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道也者三句。见无地无时非道。一正一反。总以明宇宙之间。无有出於道之外者。是故君子四字。承上括下九句。戒惧二句。是不离道於事物未接。莫见三句。是不离道於意念初起。此处正人禽分别。最要紧关头。君子於此。更加意焉。故再提君子。此处得力。以后便不费力。故下喜怒四句。不露功夫字面。喜怒二句。是闲静时不离道也。发而二句。是动作时不离道也。合而言之。君子直无离道於须臾之间尔。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性之流露於外者为道。而教又无非阐明乎道。至天命虽无道之名。然生人生物。莫不各有其则。是天命亦混成之道也。大哉道乎。先天而生。后天而在。人得之以成此身也。终身用之有不能尽。斯终身离之不可也。夫终身皆须臾之所积。必须臾不离乎道。此身乃克有终。有终乃克有始。有终有始。乃克合天道之无始无终。无始无终者。天道不息於须臾也。人苟须臾离道。此身已缺而不全。凶害即随其缺而暗伏之。诚以道也者。此身中之至宝。不可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