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家也。不齐则同禽兽无礼。否则无政府主义。以登极乐耶。犹不离上下相维之国也。不治则难免内忧外患。或乘彼白云以至帝乡耶。犹不离亿兆生灵托命之天下也。不平则彼此终互相有损伤。攘往熙来。何恃不恐。呼之为禽兽。断不肯甘受其名。奉以为仙佛。又非世俗所能梦到。而此不上达不下达之间。将以何者为位置斯人之地。幸有大学之至善。至善者。道义之门也。果得孔门心法。则至平至常。愚不肖与知与能。下之远异於禽兽。及其至也。则至神至奇。天下莫载。上之自与仙佛比肩。环顾当时。新其饮食。新其游玩。而肠腑与耳目尽坏。新其舆服。新其宫室。而躯壳与阿堵俱空。新其机器。新其名号。而诡谲与咒诅随来。盖内容不新。徒新表面。旧染污俗。何由咸与维新。大学则有以探其源。持其后也。独至一切制度。削而不载。非挂一漏万也。因时制宜。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惟存其大体。温故知新。而又能虑善以动。动惟厥时。日新又新。必有新政治以新人民。有新人民。自有新天命。有新天命。自有新世界。将见环球万国。咸统一於大学之旧以维新。非过言也。陆子静曰。四海之外。有圣人焉。此心同。此理同。同此心理。即同此明明德也。彼以道德为迂阔。实不知至变根於不变。无为终无不为。则其所谓人材者。必败常乱俗为不材之人。不然。必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之材也。又不然。必随声附和。而真有大材者。不屑受其品评也。岂知天地人物所公共。其中至当恰好。相争而不至相夺。且愈争而让愈兴。相济而不至相妨。且愈济而己愈有。一人取之无不足。率天下人取之亦有馀。随时变化。而又不失其常者道德也。一得永得。生而存者。不随死而亡。非空空抱一道德思想而已。富贵功名。身其康强。考以终命。子孙逢吉。皆凭道德之有无为转圜。好德所以列於洪范五福中也。此曾子得一贯之传。既知道之不可须臾离。故述孔子大学之言以为劝。
问、欧当中世纪。道德说盛行。近来立宪。遍及寰球。人人自由於法律。其富强远胜中世纪。今中国立宪。法律可以自由。空谈道德何裨。
答、宪为一切法律之统纲。故曰根本法。非有道者断不能立宪。陆子静曰。宪典二字甚大。惟知道者能言之。是道为宪之母。而宪又为法律之母。宪既不可离道。法律自不离道可知。故康德曰。法律实基於道理。可见研究法律。宜以道理为准。日本博士梅谦曰。法律有万古不易之原则。原则维何。即天之理。天之性也。由天理人性之思想。以为研究法律根据。荷兰辜乐斯鸠曰。法律基於人性之自然。人性相近。万古不变。故规定法律。必适合於人性。亦万古不变也。於是理想法学说兴焉。性法学说兴焉。人必有穷理尽性之功。法律始能改不良为良。外人於法律上之道德。成为习惯。遂至国富兵强。至道德之全体明备。实难其人。赫胥黎有言曰。欧墨物竞炎炎。天演为炉。天择为冶。所日进者。乃在政治学术工商兵战之间。即英伦一国而言。晚近三百年。治功所进。几於绝境而驰。至其民之气质性情。尚无可指之进步。盖气质不化。性情不陶。即不足以言道德。法律纵臻美善。其力能强制人之外部。不能强制人之内部。内部有种种恶孽。法律不及诛。且不敢诛。诛及无形。小人即藉以陷不辜。而法律不啻渠魁。庸人内部可原。外部偶有不慎。严则含冤莫诉。赦则小人又藉以淆乱是非。法律不遵。从兹多事。惟事事惟制。定法是依。合者为直。反者为曲。有直曲而中。见为所当禁令者。法律终难普及。人心何由毫发无恨。世界何由圆满无亏。盖使人人法律自由。终有不自由者在。圣明在上。尤当使人人道德自由。法律之途狭。道德之途宽也。我中国原为道德发源之地。今虽立宪。不过为道德发其华。既有法律以范围其身。又有道德以涵养其心。隐微中有自由活动之法律。不斤斤於法律。无所往而非法律。由内圣以至外王。有相安於荡荡平平者矣。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问、古人多言天道。今人重在人事。人既与天为二。则天道远。人道迩。人事即为人之道也。何必侈言天道。
答、天道者。人之本原。事之规范也。古人以此立言。所以使人事止於至善也。人事难繁。不出厚生、利用、正德三事。今虽日标新颖。而三事之大纲与古同。其现象则人事。其原因则天道。苟外视天道。则天以生物为道。人无此道。生计学可不言也。有何事。天以制化为道。人无此道。格致学可不言也。有何事。万物并育而不相害者。天之道也。而人必自营其私。争存以致危亡。群学可不言也。有事不如无事。以上所言。犹身外之事。试问形体何以成。禀天之气心。心性何以灵。得天之理也。而人必自暴其气。自灭其理。卫生可不言也。哲学可不言也。各学校之中。又何有於体育、智育、德育诸事。虽有时以人治平天行之恨。以人为补天演之穷。辅相裁成。全凭人事。要无非保全天道也。无在非人事。即无在非天道。舍天道以言人事。竞争无有已时。灭亡无有已时。达尔文物种由来一书。一曰物竞。人事不皆天道也。一曰天择。斯宾塞尔曰。天择者、存其最宜者也。人事自在天道中也。时哲谓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