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之文章。谁闻性道。性道者。尽其心。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如能得此真传。通天地人为一气。一动一静。即我觉即天地。天地即我。但有至德。而后至道凝。所谓尽人事以了天事。人爵不足论矣。弃人爵以享天爵。其乐有不可名言者。夫大道乃性命之原。性即无极。命太极也。凡人之生。由无极而成太极。无极动。太极生。无极居上。太极居中。无极临於中。太极生於上。二极相互。母腹成形。无为无不为。变化五官百骸。十月分娩。脱离母腹。先天太极。仍归身外之无极。孔子云北辰是也。后天太极。仍藏身中之中。(此中惟人独成太极。而禽兽则无也。)即受天地之中。故人身太极。为后天之命。而先天无极。亦未尝不在其中。但真性在无极中。(此中为些子玄关。又为灵明一窍。即元气是也。)真命在太极中。无极太极。各居其位。其中性命两不相亲。而心一上一下。从此隔断天渊。故人之所以异於禽兽者几希。几希维何。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即人身中之太极。将合未合也。不知此太极。内外合一。纵有天聪明。不过知圣人之文章。不能知圣人之性与天道。安知圣人之真乐在何处耶。圣人之书。字字分明。惟不得真儒口传心授。受一贯之传。终隔天渊。若得此一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真。物得一以生。万教不归一。不能成真。万国不归一。不能太平。知此一者。一本散万殊。万殊归一本。所谓一贯之道。此道非常道。即常道也。若专在静中求之不得也。专在身中求之不得也。专在身外求之亦不得也。非不得也。譬如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也。得此一。即当守此一。静时守此一。不如动时守此一。以身内之一。寻身外之一。复以身外之一。复身内之一。果能一贯。空中求实。实中求全。(道不远人。即在伦常日用中求其认真踏实。头头皆是道也。)大学言明明德。明此一也。言亲民。亲此一也。言止至善。止此一也。一者非奇。至平至常。无形之中。做出有形之象。此言无极而成太极也。得此诀者。始而有诸己之谓信。继而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终而大化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学至此即是真空炼形之妙道。至诚如神之真神。凡身化为元身。元身化为元气。天地赖元气而存。万物赖元气而生。我身既为天地之元气。则天崩我不崩。地裂我不裂。乐何如也。有志此道者。尚其勉之。
问、孔子之教。既不过日用伦常而已。若不知天道。焉能神奇变化耶。
答、凡神奇者。即不神奇也。孔子明明知天道乃常道。故不言怪力乱神。其教、成人即成己也。夫妇之愚不肖。可知可能。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不能。盖孔子从心所欲不逾矩。即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鸢飞鱼跃。触目皆真。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无声无臭。故子贡叹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中庸苟不固聪明圣智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故孔子自叹知我其天也。若乡人傩。朝服而立於阼阶。子路请祷。曰丘之祷久矣。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等语。非孔子言天道之显见者乎。且孔子之真道。乃上上乘的宗教。非仅哲学一家。政治一家。技艺一家。教育一家。诸子百家。无一不包在其中。故曰志於道。据於德。依於仁。游於艺。又曰格致诚正。修齐治平。由此推之。方知孔子之真道也。以孔教治世。人民享幸福。二千馀年。孟子以后。谁是孔子知音。因宋儒解明孔子之文章。故朝廷以文章取功名。人民亦以文章求功名。取之者以为收服人心。得之者以为徼幸。其性与天道。不惟不求实行。而亦不求其知。非不知也。不可得而闻也。焉能知孔子之真教。教且不知。而真道更不待言也。(问谈录)
问、利乃后天之所有。纯属情欲中事。故孔子罕言之。仁者、人也。合天道、性道、人道、而一之。乃所谓仁。仁之量如此。故孔子亦罕言。义者、宜也。天道、人道、之所用。礼者、自然之节文。合天道、人道、性道、物理而言之。智者、知此数者之谓。信者知此数者之真。知之真。即行之笃。知行乃能合一也。
答、吾子之言。有其义矣。所谓知行合一。一之以诚。诚者、不息也。诚於中。形於外。率性之谓道也。
问、自由者、礼也。泰西之所谓自由。即中国之所谓礼。西哲服人於法律之下。方有自由。又为法律所规定。是法律者、维持自由之具也。而又限制之。其自由之不多不备可知矣。故、西之学者。为归纳的。吾中国圣人。礼以治国。周公制礼乐以传诸后世。自由之多且备。较之西人。高出万万倍矣。故曰、吾国学派为演绎的。齐礼之时。即谓之为自由也可。自由之为言乐也。故礼而亦续之以乐者。犹斯义也。
答、子其识自由之真谛矣乎。礼者、人道也。乐者、性道也。君子率性之谓道。礼之所由生也。
问、仁也者、人也。仁为性、而人为命。仁与人相合。即性命合一。性命双修。即内外合一。天人合一也乎。何有於人。亦何有於己。觉天地即我。我即天地。所谓天地非大。吾身非小。惟有抱一。惟有守中而已矣。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即天下之大经大法。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