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耶?先儒论兵,谓志士仁人为能识其远者、大者。考之兵法有曰:凡兵之道莫过乎一,其所谓一者,何耶?或者又曰:将有五材,一曰勇,二曰智,三曰仁,四曰信,五曰忠。其与所谓远者、大者、一者之说,果同耶?否耶?抑何以归约耶?洪惟我太宗文皇帝谕武臣,有曰见识、曰志气、曰爱士、曰勤谨、曰报恩之五言者,於古五材之说,其有默契耶?他如荀卿六术五权三至之说,荀悦决胜三术之说,晁错兵有三急之说,苏氏攻有三道之说,可得闻耶?岂亦五材之妙用耶?神而明之,其道何耶?其亦可较习而得,论议而有者耶?今欲反本而学之,其功何施耶?夫可考者迹,而不可知者心。诸子试为我各言其所蕴。
部试策问
问:学莫先於辨术。辨孰为大?儒释为大。儒释之辨,先正言之详矣,皆得其要乎?今之学者,犹有同道同原之说,果若是同乎?胡子康侯谓「释与儒句句合,事事是,然而不同。」语其子曰:「於此看得破,许尔具一只眼。」其所谓合与是者,其所谓不同者,何居?中庸曰:「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儒释於所谓内外之道者,同欤?诸生皆从事於儒者,必有定见,可著於篇,以观平日所以择术者。
武举程文
策第一问
尝闻之,上将不用法,其次得於法,其次泥法。惟上智为能以正出奇,出奇者,出自我也。其次则不能不取於法。其终也,自我得之,自我行之,而法乃先得我心之同然者。故法合我,非我合法也。必我合法而不知变,兵斯为下矣。古之人有为之者,赵括是也。昔人有之他国者,谱奕秋之局,以归号於其国曰:「吾国手也。得秋之术,孰有当我者?」众皆骇之。有一人焉与之奕,则其局易置,非复旧谱之部位也;其运用应变,非有秋之精神也。遂不一措其手,为国人所笑。然则今之泥於法者何以异於是?观此则明问所谓别有其道者,可得而订之矣。夫兵,奇正而已矣。天道常运,而寒暑之变不居;地道常静,而险易之变不同者,奇正也。孙子得之,以上追司马韬略之高轨,而陋起靖尉缭而之下风也。故其言曰:「奇正之变,相生无端,以奇为正,以正为奇,变化莫测,分合无常。」又曰:「变生於两陈之间,奇正发於无穷之源。」此其大都。故卫公正山奇雷之辨实肇於此,而唐太宗以为兵书莫□於孙子也。故曰:「古者教正而不教奇。」盖正可以言传[而]奇必在乎自得也。自得者,得乎法而不知其法之在我,我有行焉,法且与我合,而我合法乎哉?譬之寐者人为觉之,彼自知觉矣。瞽者人为开之,自知天地四方矣。故兵法者,能开我之聪明,聪明在我,则出奇无穷,而法乃先得我心之同然。古之人有行之者,赵奢、白起、孙膑、穰苴、韩信、李牧、岑彭、耿弇、周亚夫、慕容恪是也。是故奢救阏於,止壁邯郸,卷甲趍利。何则?能而示之不能也。起败赵兵,阴代龁将,乃戒密出奇,何则?用而示之不用也。信击魏豹,陈舟临晋,密渡夏阳;彭击秦丰,声攻山都,潜破阿头。所谓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者,用此道也。法曰:「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故牧备匈奴,是以有佯北致虏,大败单於之举。法曰:「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故膑是以有救赵走魏,令魏自救之谋。亚夫知吴壁东南,乃令备西北;弇击张蓝,约攻西安,而先破临淄,故法有守其所不攻,攻其所不守。若乃穰苴养士奋战,燕、晋解兵,所谓屈人之兵而非战者;恪反耕固垒,段龛仗顺,所谓拔人之城而非攻者,此皆有合於孙子之法,抑亦吾所谓中将也。若夫杜牧以武子用仁义、使机权,过矣。合观孙子之书与司马韬略之指,何如?则戴溪所谓有余於机权,不足於仁义;而李靖所谓分合所出,惟孙武能之,吴起以下皆莫能者,其优劣同异,有不足深较也。盖彼均之用奇而离於正也,其所谓奇正,非吾所谓奇正也。其所谓仁义,非吾所谓仁义也。彼所谓仁义,谓上与民同意、同生死者之云也。吾之所谓仁义者,根於心、动於几、合内外之云也。易曰:「师贞,丈人吉。能以众正,可以王矣。」此所谓以正出奇也。夫何有於奇?司马法曰:「古者仁为本,以义治之,谓之正。正有不获意则权。」李靖曰:「黄帝以来,先正而后奇,先仁义而后权谲。」夫物固有所先者,可以知本矣。孟子「仁人无敌於天下」,未闻有所用法。昔者黄帝战於涿鹿之野,禹征有苗,汤东征西怨,南征北怨,武王、太公战於牧野,前徒倒戈,未闻有所传受兵法也。孔子所慎:齐、战、疾;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军旅未学而隳三都,夹谷之会,却莱兵、折齐侯而还汶阳之田,是固无所用法者也。若夫乃所愿,则学黄帝、禹、汤、武王、太公、孔子之神武不杀,此其上也。而辅之以司马韬略之文,乃其次也。愚也既以自效而奉以周旋,敢以是为今日安不忘危之献。谨对。
策第二问
古之善将兵者,如心之於其身乎!人之身,岂有刺之而不痛,击之而不应者乎!刺之而知痛也,击之而知应也,人心也。心之於其身也,无不知爱之肤也;无不知爱之肤也,则亦无不知卫之体也;无不知卫之体也,则亦无不知卫之之术也。故知爱卫其身者,可与语兵矣。执事以选将之法与为将之本策下士,愚也於是乎有以窥知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