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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泉翁大全集-明-湛若水-第324页

故正也赴会试谒选,为禄养;而哲也舍会试不谒选,就学於新泉精舍,为善养焉。二子,贤子也。故吾未识东溪,因其二子而知其父之贤矣。正也得禄养而归,哲曰:「吾未有善养,且我大人际古稀之辰,若幸得甘泉翁诗辞以归寿,答家君景仰之心,其为善养焉大矣。」予感之,乃为东溪辞以彷佛其高致,俾归歌之,以侑觞焉。
怀若人兮溪之东,纷多修兮服美且荣。纵烟艇兮攀芙蓉,攀芙蓉兮入无穷,来无期兮去无踪。
右一章
潮之阳兮溪之滨,怀东溪兮善人。彼善之人兮,视素履以抱大真。混东西南北兮同云,合天地兮不分,入云中兮款乃,人不见兮声闻。
右二章
濯溪锦兮离离,绿草为裳兮彩花为衣,剪溪毛兮笔荐,登溪兮自颐。
右三章
畴遨游兮月庭,啜桂露兮冷冷,窥玉兔捣药兮冬丁。采芰荷兮谐嬉,倚芙蓉兮溪风薄之,著浅深兮涟漪。小若轗轲兮以为安危,乘潮而出兮载月以归,非夫人之济巨川以臭厥载兮,鸱夷之皮。
右四章
  泉翁大全卷之五十六
文集
门人江都沈珠等校刊

□白先生传
□白先生,姓吴氏,增城人。其先延陵季子之后,自号□白先生。「□白」者何?爱梅雪之洁清,以自寓也。人皆谓是不浮也哉。喷(簿)[薄]污俗而玉雪自清,以不沟洫其身,故亦谓之曰「□白先生」云。有生三十九年,言不取苟合,行不取苟从,目不取苟视。少游邑庠,诸生或出鄙语,则揜耳不听,诸生皆笑之。尝读书一室,有女侍嬉於傍,怒曰:「奴何得侮我。」即白其夫人出之乃已。及壮,由进士尹弋阳,凡六载而政成。未及满秩,用保举迁饶州府同知,卒於饶。其御史所尝保公者,陈公选其人也。陈公选者,时有直声,后来为布政广东,劾中贵人韦眷毙於道者也。先生生而家饶富,治弋时折节自律,朝夕饭粟,一瓢羹一荠择不取。适民有馈水土物者,谢而不受。从者苦之,私曰:「久从官人无益,吾不如归。」先生治弋,耻随俗吏役役以簿书期会,而古循良自效。始至日,与诸生讲学习射,而助其不给者。宁陋宫室,以与民宽力。立义仓以廪其无告者十万石。挺身摧中贵人之威而息其暴敛,裁无经之费以为典常。曰:「宁我受责,毋宁使民受其辜。」尝从其仆问弋之俗,因谓妇人何髻。仆讶曰:「主官弋六年,今问髻,诈我也。」公曰:「吾殊不觉耳。安有为民父母,窥其子女乎?」或曰:「先生何人也?其古之遗直欤!」又曰:「先生故廉惠人也。」先生为弋阳六年,弋阳之民歌之者以百数。御史藩臬闻而达之天子,天子例褒之,封及其亲。其去之饶,而民思之,比死而民祠焉。夫歌之者众则公,而浮於下上,则其爱也博。既去且死,而民思而祠焉,则其入人也深,非其所谓惠欤!其卒於饶也,太守发箧视之,叹曰:「人不信源深廉,今不足於敛。嗟乎源深!不知古之廉者何如耳。」伍益之云:「公尝语从子时慎曰:『儿谓我何如人?夫大匠不斧试,大器不小庸,凡我之所以为此者,非吾之所谓上焉者也。吾之所谓上焉者,而何足以知之?餐山饮流,抱道而居;养高凭虚,造物为徒。世贵不足,贱而有余,吾不知其不可也。』」先生名[浍],源深其字。既卒而食於弋者,士祠於奎星楼,民祠於县治。其在邑之乡贤祠者,与崔、李参焉,申侯跻之。先生有子曰枞时用,与余善,犹髣?其风度云。
甘泉子论曰:余尝观古之贤俊人,皆出於神圣之后,稷契本帝喾,仲尼本弗父何、正考父。今观公之先世可信也。夫以六载不知弋阳之髻,卓然有孟嘉之风矣。及观其语从子以其志,岂功名之流,富贵足道耶?吾尝谓公吾乡清献匹俦,然清献以位望之极,而公事业不究於高年,故往往不见信,齿爵於人,可少也哉?时弘治十五年,岁在壬戌夏四月晦。
刘朝请肃庵先生传
刘朝请彬肃庵先生者,罗一峰先生伦之友也。一峰者,状元及第,论大学士李贤夺情起复之非,落职者也。彬字素彬,与伦同师,皆九岁。及同授春秋於邓公表臣所,或经年乃一归。以德业相励,乡俗目为迂儒,戒子弟勿效,嗤之曰:「罗古人、刘古人。」且有欲破其交者。伦诗有「浪拍洞庭,君山不动」之语,素彬笑曰:「君山岂足喻吾交?君山静而不动,吾交动静不违。」伦告之曰:「科名文词皆净洗而痛决之,不使乱吾之念虑,一意从事圣贤之学,必至於成人而后已。荣华与道谬,永贻身后嗤,胡可以有尽之身而贻无穷之辱乎?仕止久速,各当其可,此孔子所以圣也。」素彬曰:「一峰平生故人,今墓木拱矣。生年不满五十,其出处语默进退如是,吾敢负一峰乎!」白沙先生答之曰:「别驾自审去就,何与一峰也?」素彬亦吉之永丰秋江人,貌?骨秀,心纯正。五岁而孤,张宜人抚育之。时从巫用瓮关於祠案下,谓十五出关时破瓮,名曰破关,祈可生。素彬默用石碎之,宜人大怒。素彬跪曰:「寿夭在天,非巫可求,天感母德,吾自可生,母宜安心,勿惑异端。」戊戌举进士第,授潮州程乡知县,痛乡俗之薄恶,彻赌场、禁酒肆、逐娼优出诸境,民以不复破产。立养济院,月给粟帛於境内之颠连无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