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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泉翁大全集-明-湛若水-第726页

患而彼有患,我长逸而彼长劳。如是者,则我国体日昌,黎氏之气亦日张,而其兵力日集。国人皆曰:『天子曾讨之莫氏矣,吾何以从之?』如是者,则莫氏久气日衰,党与日将反戈焉,是犹我授之戈也,特假手於彼人民也。如是者,持之以岁月之久,通国将自生变也,是我坐制其定也。前所谓不费斗粮,不折寸兵,不疲一人,而可成万全之功者,此也,此讨而不伐之大效也,此天地之大道也,此天子之大权也,此以夷狄攻夷狄,而中国坐制其毙以收成功者也,此之谓至德要道也,此纪纲所以永振,国势所以永昌,四夷闻之所以无怠无荒,来王之道也。」或曰:「有征乎?」应之者曰:「虽以我圣祖之勇智神武,封安南王陈日煃及日熞,以后叔明篡逆,下诏数之,谕以春秋诛乱贼之大义而却其丰贡焉。历日煓、日焜二世之擅立而不请封,终不加兵,继而天果假手於黎季牦以灭之,此圣祖讨罪不伐,而夷狄伐夷狄之大验也。是故一阴一阳,杀生弛张,天之道也。一柔一刚,舒翕昭章,地之道也。一仁一义,恩威偕行,圣人之道也。阴阳刚柔,合德仁义,中正变化,三才之道也。右冶权论疏略人君能从事於无逸之学,则人心不死,天理常存,学有缉熙於光明,故能知几如神,独观万化之原,洞察天下之民隐,先知众人之所不能知,而於小民农亩稼穑之事,许多艰难辛苦的情状,无不先知先觉,而在己的勤敬之心愈益笃切。这勤敬之心日履安地,便是至逸;其不知艰难而放逸者,乃日履危地,所谓安其危,利其灾,实非真逸也;非谓先知勤劳,而后即可以安逸於位也。故先正有言:「尧舜只是兢兢业业过了此生。」岂有先劳后逸之恭理?恭俭岂可以声音笑貌为哉?故殷王中宗治民秪惧也,必於严恭寅畏以为之本;高宗之[爰暨小人],嘉靖殷邦也,必原於不敢荒宁之心以为之本;[太]甲知小人之依而保惠之也,必原於不敢侮鳏寡之心以为之本;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而怀保小民,必原於徽柔懿恭之德、太王王季克自抑畏之心发之。盖所谓治民秪惧,所谓嘉靖无逸,所谓保惠,皆知艰难,知小人之依之类也。所谓严恭寅畏,所谓不敢荒宁,所谓徽柔懿恭,克自抑畏,皆所其无逸之学也。则夫帝王爱民之政,必自修己之学始矣。右并进无逸讲章略
先王之风息而教弛,教弛而后二学亡,小学亡而王宫党遂之教无传焉,大学亡而辟雍頖宫之教无传焉。辟雍頖宫之教不传,而圣学无所终;王宫党遂之教不传,而圣学无所始。学无终始,则人道不立;人道不立,则天地不和;天地不和,则万物不遂;则天理或几乎息矣。夫二学未尝亡也,自二教弛而皆逸於戴记也。大学之逸也,其篇全而程子表之;小学之逸也,其篇散,未有会而聚之以复古者。夫能始而不能终者有之矣,未有不能於始而能其终者也。若彼考室,弗[惟]其堂,曷其能暌於斯文矣?
湛子约言卷之三
圣人第五
圣人之学,心学也。记曰:「人者天地之心。」此知道之言也。何以谓人为天地之心?人物浑然同天地之气,气之精灵者即心,心之生理即性。惟是一心一性,非有别心别性,故天地人物之气之心之性一也。如彼脂灯之火、石中之火、水中之火之光,大者如日月之光,非有别光也,乃其精灵者之光也。是故性者,心之生[理]也。故天地不能不生人,人不能不生心,心不能不生性。南川林子曰:「看来只如一团水相似,都混作一块,又各各饱满,无不相乾涉者。」师白沙先生然之,曰:「终日乾乾,只是收拾此而已矣,更有分殊,毫分缕析。合一理会,义理尽无穷,功夫尽无穷,此特其体统该括耳。」曰:「道可传乎?」曰:「可得而不可传也。或谓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若谓有一物相授者然,而不知人人自有,又人人□□一有。张子曰:「知死而不(忘)[亡]者,可与语性[矣]。几□□□是心是性,宇宙浑然大□□物不能分以自私,不能以与人,无有同异,无有彼此。贤者知者不能使之过,愚者不肖者不能使之不及,不待尧而存,不随桀而亡,何传之云?所可传者法耳,开心知见之法耳,开其蔽之者之法耳。故吾诗曰:『万物宇宙间,浑沦同一气。充塞与流行,其体实无二。就中有粲然,即一为万理。外此以索万,舍身别求臂。逝川与鸢鱼,昭昭已明示。我心苟不蔽,安能出於是?知止乃有定,动静原非异。见之即浑化,是名为大知。其次在敬养,敬有为心累,勿忘以勿助。其机极简易,其斯之谓乎!』」
大学之道,其粲然示人博矣,其浑然示人约矣。明德亲民,其粲然矣乎!止至善,其浑然矣乎!夫非有二之也,其粲然者乃其浑然者也,是故明德亲民以言乎大体矣,止至善以言乎实功夫矣。曷谓粲然?其体用周以弘,其分成己而成物,是故以言乎大体也。曷谓浑然?其理要,其学易简而久大,是故以言乎实功也。曰:「请闻其要焉。」曰:「至善,至善也者,以言乎身心之於家国天下之事物之理,纯粹精焉者也。纯粹精焉者非他也,天理也。天理也者,非他也,吾心中正之本体也,明德亲民之奥也,其体用一原者也。是故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