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国家。其它小小有不合者,姑且放却。」
渭?霍公与先生言事,每每议不相同,遂至变色而罢。先生处之,澄然若无事者,人颇难之。先生曰:「此亦未有难事,直是本体合当如是,见得后则无事矣。吾平生觉得惟有此处得力。」
两广猺獞中间良善耕种者,即与平民无异,未可因其出掠,概以大征之法施之。惟有立巡检土官,分界约束,为百世之利,束约后自有许多可考究处,此以夷治夷之道也。曾寓书与阳明论,欲其为两广立百代之规,正是此事。寻以病去,卒亦未见施行。今此事在洪峻之矣。」
渭?言监国疏,颇切直。觉山问:「此事终当何如?」先生曰:「此公言事,多就利害处说。利害有时不然,其说便不行。人臣告君,还以敷明义理为正,故惟大人为能格君心。」
吕仲木每言:「明道话头,亦有高处,难尽信得。」先生曰:「此便是仲木信不及处。」
传良器问一阴一阳之中者谓之道。先生曰:「一阴一阳则便是中,故谓之道。文公乃谓:『一阴一阳者,气也;所以一阴一阳者,理也。』便似觉多了。」「然则爻之不中不正者,何如?」曰:「恶亦不可不谓之性,故吉、凶、悔、吝皆易也。但以其偏阴偏阳不可谓之中正,非易之全体,故难以语道。比如犬之性,牛之性,天地间是有此许多物事,然以其偏了,谓之天地之全体,则不可。」
「当时处大同事,何如?」先生曰:「以予观之,到遣大臣勘处以后,便不免有几分迁就,无全善之策。大段此事全在郄永尽杀关厢居民一著乾得不是,失了许大事体,使城□民疑有屠城之举。叛将亦以此言疑良民之心,为其守城益坚。当时若即究正郄永之罪,以安城中良民之心,谕以利害祸福,使知征讨之意,城中岂无知逆顺者?守之弥月,即良民自能执叛将求受赏,则不难破矣。只为朝议不一,许多浮言便自打动得来。」
天下事,自有至简、至易道理,乾来不费手段始得。然惟大智者能知而用之。
后世以来,有志国家事,亦只是半截上做起,所以与古不似。
洪峻之侍御不喜孔明取刘璋事。先生曰:「只为孔明当时急於兴复,故遂不暇他顾耳。若谓全不该取,恐亦未是。何者?兴复,大义也。刘焉盗据汉土,於义自是当讨。孔明亦不得以小信妨大义,但其处置未当,便成袭取,所以君子不为。」又曰:「孔明之才,使其不以利害动心,取刘璋亦其能事,不必如此举措。」
此学亦须得聪明者与语,故曰:「聪明睿智,达天德。」
诗小序是国史作,只被秦、汉以来儒者以己意搀入,遂舛谬。吾待与厘正。
「曾子问:『昏礼既纳币有吉日,而婿之父母死。已葬,使人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婿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婿,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婿亦如之。』莫是古有此礼否?」先生曰:「三年亦易过耳,此处终有可疑。」
周学心谓:「可欲之谓善。」先生曰:「亦是如此。然真求善於未可欲之前,乃真知所可欲之实。」(康熙二十年本作:周学心讲可欲之谓善。先生曰:「亦是如此。可欲犹今可口之可也。然真见善於未可欲之前,乃真知所为可欲者。在凡人则为良心,在正子则谓之端倪。知有诸己,则此端倪尝露,无隐见时矣。俱在几上,美大圣神功夫俱在知几充实上。化不可知,即充实熟耳。未发则为可欲之性,既发则为可欲之善。」)
先生所议大礼,初与诸公之见大略亦同,及其后来觉得未安,不敢复守前说,实以三年名分已定故耳。先生尝曰:「圣明因心之孝,何所不可?诸公为宰执者,只宜请朝廷断之。非天子不议礼,臣下不敢议,奉而行之,有何不可?不至有后来大害事无限矣。只谓天子无宗,於吾心终有未信,谓之宗庙,已是宗了。」
今上初年读范浚心箴,问阁下功夫何处下手?阁下对以还须有程子四勿箴。先生闻之,叹曰:「朝廷真有尧舜之志,只为吾辈不知学,便以一句引开去了。当时只合就拈出本篇诚、敬二字功夫以对。」
觉山待御每语学者曰:「硁硁者,终不以至道,直须舜有天下而不与始得。」先生曰:「亦必令其见得,方能有至。」
实心为学者,愈久愈光,不实心为学者,愈久愈亡,是[故]闇然而日章。
洪峻之侍御论安南事。先生曰:「道理便难如此执著说。祖宗时例在不征之国者,为陈氏首先归正耳。设使陈氏有罪,亦当别论,况易姓乎!后来黎氏以诈得立,又诈杀中国使臣,当时朝廷诛之,便宜处置,永无后日之患。谋国者一并放却,以事体观之,还似未是。何者?天子,天下仁义之主故也。」「然则於羁縻之义何如?」曰:「来则封之,去则不问,亦以其无罪及无告变者则尔。若有罪来告,岂可全置不问得?若然,则亦何以谓之羁縻?但以夷狄征夷狄,须是自有其道,不是疲中国以事之。故吾前疏主於讨而不伐者以此。」曰:「然则莫登庸系组跣足降,则又何如?」曰:「待之以不死足矣。若封之王,则未安也。顾诸公所以处之者何如耳。若谓黎氏得罪中国,假手莫登庸以诛之。其罪须当薄论,此则不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