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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滋溪文稿-元-苏天爵-第142页

,则甲未死时,目已瞽,其言曾见一尸水漂去,妄也。天爵语吏曰:「此乃疑狱,况不止三年。」俱释之。其明于详谳,大抵此类。
  入为监察御史,道改奎章阁授经郎。元统元年,复拜监察御史,在官四阅月,章疏凡四十五上。自人君至于朝廷政令、稽古礼文、闾阎幽隐,其关乎大体、系乎得失者,知无不言。所劾者五人,所荐举者百有九人。明年,预修文宗实录,迁翰林待制,寻除中书右司都事,兼经筵参赞官。后至元二年,由邢部郎中,改御史台都事。三年,迁礼部侍郎。五年,出为淮东道肃政廉访使,宪纲大振,一道肃然。入为枢密院判官。明年,改吏部尚书,拜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复为吏部尚书,升参议中书省事。是时,朝廷更立宰相,庶务多所弛张,而天子图治之意甚切,天爵知无不言,言无顾忌,夙夜谋画,须发尽白。
  至正二年,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迁陕西行台侍御史。四年,召为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天爵自以起自诸生,进为师长,端己悉心,以范学者。明年,出为山东道肃政廉访使,寻召还集贤,充京畿奉使宣抚,究民所疾苦,察吏之奸贪,其兴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有纠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韩之誉,然以忤时相意,竟坐不称职罢归。七年,天子察其诬,乃复起为湖北道宣慰使、浙东道廉访使,俱未行。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江浙财赋居天下十七,事务最烦剧,天爵条分目别,细巨不遗。
  九年,召为大都路都总管,以疾归。俄复起为两浙都转运使,时盐法弊甚,天爵拯治有方,所办课为钞八十万锭,及期而足。十二年,妖寇自淮右蔓延及江东,诏仍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总兵于饶、信,所克复者一路六县。其方略之密,节制之严,虽老帅宿将不能过之。然以忧深病积,遂卒于军中,年五十九。
  天爵为学,博而知要,长于记载,尝着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文类七十卷。其为文,长于序事,平易温厚,成一家言,而诗尤得古法,有诗稿七卷,文稿三十卷。于是中原前辈凋谢殆尽,天爵独身任一代文献之寄,讨论讲辩,虽老不倦。晚岁,复以释经为己任。学者因其所居,称之为滋溪先生。其它所著文,有松厅章疏五卷、春风亭笔记二卷;辽金纪年、黄河原委,未及脱稿云。
  元史卷一百八十三
○滋溪书堂记
宋 本
  延佑六年,予初来京师,闻国学贵游称诸生苏伯修以碣石赋中公试,释褐授蓟州判官,往往诵其警句,名藉甚。欲一识,则已赴上。及还,始与交,因得知伯修多藏书,习知辽与金故实暨国朝上公硕人家伐阅谱系事业碑刻文章。既久,又见其嗜学不厌。尝疑冑子有挑达城阙者,已仕即弃故习者,伯修独尔,其渊源必有出师友外者。询之,则果自其先世曾大父少长兵间,郡邑无知为学者,已能教子,为人先。其大父威如先生,教其考郎中府君尤严。或曰:「君纔一子,盍少宽。」輙正色曰:「可以一子故废教耶!」先生学广博,尝因金大明历积算为书数十篇,历家善之。府君既为时循吏,又好读书,教伯修如父教己,有余俸,辄买书遗之。于是予疑益信。
  又久之,则其所著书曰辽金纪年、曰国朝名臣事略者,皆脱稿,而今之诸人文章方类稡未已,士大夫莫不叹其勤。伯修汲汲然,至不知饥渴之切己也。日谓予:「昔吾高王父玉城翁当国初自汴还真定,买别墅县之新市,作屋三楹,置书数十卷。再传而吾王父威如先生,又手自钞校得数百贮之,因名屋曰滋溪书堂,盖滋水道其南也。岁久堂坏,先人葺之而不敢增损,且渐市书益之。又尝因公事至江之南,获万余卷以归。吾惧族中来者不知堂若书之始,幸文之,将刻石嵌壁以示。」
  呜呼,有子不知教不论,教而不克如志者,如志而不得及子子者,皆是也。求若苏氏四世知为学,囏哉。世之致爵禄金玉良田美地者,其传期与天地相终始,然有身得身失者,况其后万有一能振奋过祖祢者,则又鄙昔之人无闻知。撤敝庐,创甲第,矜贵富,病先世之微不肯道。而翁之堂,府君能葺之,伯修能求记之。翁之书,先生能加多,府君又益增之,伯修之购求方始,不第能守也。非有以将之,能若是乎!府君葺堂,不敢有加以求胜前人。伯修有屋京师、真定,皆不敢求记,独惓惓是区区之三楹者,又可以为薄俗警矣。
  抑苏氏虽世为学,独威如先生有著述。伯修著述益富,岂闻祖风而兴耶!然予闻自先生至伯修,三世皆一子,惟其能教,故悉克自树立。今伯修亦一子阿琐,甫■〈齿兆〉,而颖拔可就傅。伯修能绳先生义方以造之,则堂暨书之传,邈乎未可概也。是为记。
  伯修名天爵,今以翰林修撰拜南行台监察御史云。至顺二年十二月廿六日,大都宋本记。
  国朝文类卷三十一
○苏御史治狱记
黄 溍
  至顺二年冬十有一月,赵郡苏公天爵由翰林为御史南台。时方用中书奏,遣官审覆论报天下狱囚。三年春正月,公甫就职,即分莅湖北。湖北所统地大以远,其西南诸郡民獠错居。俗素犷悍,喜斗争,狱事为最繁。公不惮山溪之阻,瘴毒之所侵加,徧履其地,虽盛暑犹夜篝灯阅文书无少倦。囚有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