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宗。古之王者,岁时巡狩,望秩以祀。后世人主登封降禅,礼文繁缛。民因一时之好尚,遂以成俗,兹东岳祠宇所以遍天下也。虽然,山川之灵,能出肤寸之云,不崇朝而泽及四海,其功利之博如此。矧今是祠有祷多应,民之报祀不亦可乎。
△浙西察院题名记
世祖皇帝既一四海,诏立行御史台于大江之南,岁命监察御史六人分行三省及十道宪司,于以振肃纲维,省观俗化,察吏廉贪,询民利病。凡有闻见,悉听举行,省府藩方吏牍,又从而稽核焉,其任不亦重欤。江浙行省总闽、浙、江东三十余郡,地大人众,其狱讼之所兴,钱谷之所出,视佗省为剧,六察之官岁按临者,号称不易。至正八年,监察御史、承直郎、前进士高昌普公原理,朝列大夫海岱刘公廷干,以是秋九月由建业巡行,历浙入闽,周数千里。明年二月,复归至杭。凡所经过郡邑,留必旬余,民之诉讼者听之,事之废弛者举之,官吏材能者荐之,贪暴者黜之。孳孳奉公,无不尽心。耆老为之惊叹,官僚为之震悚。
先是杭有回禄之厄,察院既一新之,厅事犹未有名。二公于是表曰霜清,又将题名于石,征愚为记。尝闻自昔国家造邦之始,莫不抡材以任官,励已以图治。迨夫承平既久,法制宽简,人情不无怠■〈施,弓代方〉。而患得患失之徒,乐宴安苟且之习,天下之事日入于坏。故必登崇俊杰,修明宪度,肃清其政,作新其人,而治化之隆斯有望焉。惟我世祖皇帝肇建台宪,官秩之清峻,规模之宏远,任贤去邪,正民表俗,其为后世虑至深远也。今天子纂绳祖武,思致丕平,既尊耳目之寄,又严牧守之责,皆所以为民也。然地有远迩,吏有能否,政有美恶,故必遣风纪之臣,尽咨诹之实,世之治忽始能悉焉。盖上下之情通,则政平讼理,和气熏烝,年岁其有不登,民庶其有不被其泽者乎!士君子极一时之选,居清要之途,高明足以察奸,廉平足以服众,然后称所任使,天下之事可得而治矣。今二公践扬之久,名誉之崇,文学政术之美,来者以次书之,俾后人览观名氏,思慕风采,其克有以继之哉。通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苏天爵记。
△江浙行省浚治杭州河渠记
至正六年十月,江浙行中书省始命浚治杭州郡城河渠。明年二月卒事。宰臣慎于出令,僚吏勤于督工,民庶乐于趍役,于是河流环合,舟航经行,商旅由远而至,食货之价不翔,稚耄莫不皆喜,公私咸以为利矣。又明年冬,天爵承命参预省政,幕府奥林请纪其事于石。
古者立国居民,则恃山川以为固。大江之南,其城郭往往依乎川泽,又为沟渠以达于市井。民欲引重致远,必赖舟楫之用。岁月既久,宁无湮涸,则加浚治之功焉。然劳民伤财,昔人所重。居藩省者,必得清慎之臣,知爱民为本,则能倡其众。官郡县者,必得廉能之人,知奉公为职,则能集其事。否则,克有成功者鲜矣。杭州为东南一大都会,山川之盛,跨吴、越、闽、浙之远;土贡之富,兼荆、广、川、蜀之饶。郡西为湖,昔人酾渠引水入城,联络巷陌,凡民之居,前通阛阓,后达河渠。舟帆之往来,有无之贸易,皆以河为利。或时填淤,居者行者胥以为病。在上者日理政务,有不屑为,长民者压于大府,不敢擅为。观望因循,天下之事日渐废坏。有志于当世者,可不为之长虑乎!
岁在乙酉,天子念东南贡赋之烦劳,闵民生之雕弊,诏命国王丞相江浙省事。王威仪有度,中外具瞻。又命翰林学士承旨达世贴穆尔为平章政事。公读书守法,不矜不扬。曾未数月,百度修举。乃询民之利病,众以河渠不治为言。丞相咨于官僚而允合,谋于宪府而佥同。平章公总其事于上,检校官李益、杭州路总管赵琏董其役于下,又以掾曹十余人分治其工。南起龙山,北至猪圈坝,延袤三十余里。寻以冬寒止役,春复役之。郡中郭外支流二十余里,共深三尺,广仍其旧,悉导湖水注之。为役四万二千五百工,用钞八万五千贯。复虑上出涂泥值雨入河,命诸寺载而积之江浒。又新木闸者四,石梁者一。其经营谋画,皆出平章公心计指授,钞则盐漕备风涛所 【 「所」原作「祈」,据李氏钞本、适园本、徐刻本改。】 储,工则僦诸庸保。恐民之不知,申以永久之利;防吏之为奸,严以烦扰之禁。公治事少暇,亲行河上以抚慰之,以故人忘其劳,事克以集。
尝闻自昔有天下者,皆立法制以维持之,又选材能以奉行之,下至封疆、城郭、河渠、津梁,各有官守,掌其厉禁。是以修治有方,启闭有时,小大得职,民物安堵。况治水者当行其所无事,则绩用有成。而卤莽灭裂之徒,或者力欲侥幸,觊一时之功,未有不为民患者也。观夫杭州浚治河渠之事,宰辅谋猷之贤,任人严谨,作事周密,诚足以为后世之法哉。故备述之,俾来者尚勿废前人之功,永为一方之利也欤。
△新升徐州路记
至正戊子夏六月丙寅朔,诏升徐州为路,职从三品,割滕、峄、邳、宿四州隶焉。越六日辛未,乃命同知浙东道宣慰司事卜颜秃为达鲁花赤,海道府副万户雷好义为总管,都漕运司,副使塔海忽都为同知,江浙行省都事兀颜思温为判官,庐州路经历陈义为推官,云南廉访司经历哈剌不花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