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之原,推天地事物之变,民之利疚,政之美恶,皆得指陈。它日措诸实用,将见真儒善治之效出焉。虽然,此特试之以言也,不尚察其行欤?故必孝弟称于乡闾,信义服于朋友,始得宾兴于乡,荐之春官,贡于天子之廷,论定而后官之。其所学所能,不有胡公所谓经义者乎,所谓政事者乎!
常州自昔文物之邦,方宋盛时,士之同日赐第者五十三人,郡守、校官皆增秩受赏。近岁贡试浙省,亦有擢置伦魁者焉。夫国家之设贡举,所以求贤才也。学校者,养士之原,贤才之所出也。然世有古今,而人之生同具此理,山川人物流风遗俗之传,精神意气之相感,宁无可望者欤!比者朝廷慨雨旸之失时,敦守令之所责,选贤求治,德至渥也。常州庙学初成,朝散大夫监郡某,通议大夫总管某,皆新领郡事,月朔谒拜頖宫,讲诵圣贤经训,当思作新其政,鼓舞其人,俾为经济之学,以赞隆平之治。庶几国家兴学有材之美意,藩省化民正俗之至愿哉。
△镇江路新修庙学记
圣天子临御多方,厉精为治,慨雨旸之失时,愍民生之不足,屡命中书选择守令,惠养元元。条制六事,程其殿最,而学校兴举,其先务欤。夫学校者,所以化民隆治也,庠序不修,则治化何由而成。是以有国家者,当以兴学为务,又必得良守令,而后其效着焉。
至正八年冬,天爵承命参预江浙省政,闻郡县官属有声者十余人,镇江路总管李侯世安其一也。侯到官岁余,政事修举,江南行台御史、浙西部使者往来郡境,民数百人共言其贤。朝廷闻而嘉之,遣使赐金织币,表侯治效。九年秋,大修庙学,至冬告成。校官王镛、韩天与以书来言曰:「始者李侯覩学宫故弊,议缮完之。乃稽学帑,择士之老成者韦应绅、俞希鲁司其出纳,又得吏之廉敏者童克仁董其工程。凡殿庑、堂筵、斋讲、庖库、门庭大小二百余楹,木之腐者易之,瓦之穿者补之,壁之欹倾者正之,丹艧之漫漶者新之,远近观者异焉。侯治事之暇,督视惟谨,工乐趋役,士喜来集。买地学舍之傍,为路以达通衢。植杏前山,其下为坛。选官民子弟八十人,朝夕肄业,延名儒春秋堂试,取业优者宾兴于乡。耆宿就食于学,医卜杂流则去之。儒吏待补于郡,行能清慎则进之。于是文物之盛,课试之严,可谓备矣。愿为文刻石,昭示永久。」丹徒县尹吴举亦以为请。
天爵伏念起由诸生,忝列大藩,喜承宣之得人,乐教育之有法,不敢以芜陋辞。夫国家之兴庙学,非第栋宇埠庭之伟,俎豆锺鼓之修,崇尚仪文而已,盖欲尊其道也。尊其道者,所以施之于政,化其民尔。故古者治之而争夺息,导之而生养遂,教之而伦理明,非此不足以言政也。方今朝廷法隆古之治,精牧守之选,程之以殿最之方,期之以岁月之久,治化之兴,诚有望焉。或谓江、淮民俗浇漓,喜相告讦,柰何纯任德教治之乎?呜呼,颍川,中国之地也,赵广汉治之,俗易以暴,韩延寿、黄覇治之,俗易以善。岂颍川之俗异乎,顾长民者导之何如尔。盖大江之南,土壤肥饶,其人喜夸而尚气,少有所讼,则百计以求直。贪者舞文以挠政,纵欲以求获,是以民被哗讦之名,吏少清白之誉。夫好善而恶恶,人之常情,在上者因民富庶训之以诗书,迪之以礼让,则俗何以不古若哉。矧镇江名郡,江山之高深,习 【 「习」原作「翼」,据李氏钞本、适园本、徐刻本改。】 尚之朴野,又遇李侯修治学官,敦尚名教,将见风俗与化移易,仰称圣天子养民图治之意乎。
李侯世家京师,先参政忠靖公历仕累朝,有声中外。侯蚤承家训,长游成均,由监察御史分宪淮东,擢拜是官。清慎有守,孜孜爱民,陈郡政不便者数十事,治狱讼未决者又数百事。扶坏拯废,皆勇为之。监郡马舍谟岂弟乐易,僚寀协恭不挠,故其政为称首。因纪庙学之成而并书之,来者尚克继之哉。
●滋溪文稿卷第四
记三
○记三
燕南乡贡进士题名记
罗山县三皇庙记
志学斋记
新城县庙学记
新城县学田记
文水王氏增修茔兆记
金进士盖公墓记
皇元赠仪同三司太保赵襄穆公神道碑阴记
真定奉恩寺买田修殿记
△燕南乡贡进士题名记
官署之有题名,重职守以谨迁次,推名氏以稽美恶,为后来者劝也。进士始贡于乡,未有设施,而亦载名于石,盖以观文运之升降,考人才之崇卑,则于朝廷得贤敷治之盛益有征焉。古之有国者储才以为世用,非事至而后图之也,故尽揽天下之才,共成天下之务,否则世弗克济者多矣。
我国家混一之初,取才宋、金之遗,不乏用也。治平既久,耆旧日亡,开设贡举,网罗贤能,登崇治功,其为后世虑不亦大欤!昔者皇庆之时,肇定乡试之所,由两都、十一行省、河山之东二宣慰司,及真定、东平,共十有七。其贡士之制,三年大比,度郡县之远近,验户版之多寡,凡国士、诸国士、汉士、南士各七十五,合三百人。拔其文学之尤者,取百人焉。其试于真定者,河间、保定、顺德、广平、大名、彰德、卫辉、怀庆九路,取合格者二十有一,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