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前辈风烈日远,后学因其语言文字,犹能想见一二。然公之学本诸春秋,春秋之书褒善贬恶,公天下之心也。览者能以是求之,则庶几矣。
公卒后二十年,仁皇兴念故老,制赠公通奉大夫、河南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追封巨鹿郡公,谥忠肃云。至正元年八月庚申,正议大夫、参议中书省事赵郡苏天爵序。
△送察君白赴广西帅府经历序
世尝患才之不足于用者,非天不生才于今也,或教养未至不足以致之,或见闻未周不足以识之。天下之才,始隐而弗彰矣。至正二年,予参湖广省政,询诸僚属之中,而得管勾察罕不华君白,信天下之美材也。君白朔方贵族,从亲官江南,三以进士中乡贡选,复以特恩教授江阴,掾浙西宪司,佐平江幕府。发言制行,甚有可观,治剧剸烦,益有余裕。是年广西用兵,省檄君白往籴兵食,财省而民弗扰。明年,诏省宪调广海官,众拟君白长帅府幕。故事,得先之官。征予言以为别。昔者祖宗戡定中夏,一时国人咸起而为之用,质厚而材良,敦重而正大,征谋治法,左右先后,弼成太平之业者,非偶然也。海宇既宁,宪度斯举,长育当尽其方,砥砺宜有其具,然后贤能彬彬出为时用。观乎君白之才猷,其有关于世道矣夫。然而中州内地,耳目所及,朝廷政令之所先焉,而犹选贤任官,以治其民。矧荒边异域山区海陬之间,北去京师万里之远,民物雕瘵,居有文移召发之警,行有战攻馈饷之劳。而怀柔抚绥之责,赞协尽诺之宜,苟不慎择其人,何以敷宣天子之德服远人乎,此诸公所以力荐君白者也。君白昔尝亲履其地,周知一方利病,他日报政而还,余益信其才之为不可及矣。
△浑源刘氏传家集序
先王之世,道德同而风俗美,故其政教行于天下,莫不身修而家齐,礼明而乐备。去古既远,政教渐微,岂惟士之学行不能世其家,而有国者亦弗克维持其治化矣。然而数百年间,士之持身慎行以诗礼操义相传,宁无一二可述者乎?若汉之袁氏、杨氏,唐之柳氏、穆氏,家范之严,风槩之高,有以厉天下,矫异世,故史氏载之以为训焉。
湖广行省检校刘君之彦辑其先世谱牒言行来告曰:「吾家浑源,传九世,阅二 【 「二」原作「一」,据李氏钞本、适园本、徐刻本改。】 百余年。其在于金举进士者八人,际遇圣朝仕者若干人。然官虽不甚显,而文学风谊见称于大儒先生,可考不诬。念宗族昆弟散居四方,故辑录为书,俾谨藏之,庶不失坠先训。公其序而传焉。」余闻古之君子不以名位崇高为贵,而惟节义风槩之为尚也。故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其审富贵而安贫贱如此,浑源刘氏其庶几乎。金之初年,士大夫乘时以干名,依势以取贵,无何羣小相倾,卒陷于祸。南山翁方以清修文雅著名于时,用则出而应之,否则安其所守,不见喜愠。而词学之懿,操行之洁,传诸其家以及其乡人者,终金之世,云、朔诸郡文献相望,大抵多翁所感发也。其子翰林继之,家学益修,居官廉平。恒慕黄叔度、郭林宗为人,萧然有高世之志,徜徉西岩泉石之间而佚老焉。后之人皆世其学,厉其行,未尝趍势干名,以苟富贵。则能传家保族,固其宜哉。
呜呼,前代名门巨室泯没无闻者多矣,盖非祖考积德累行倡之于其始,子孙读书立身承之于其后,孰能传绪历次于久远欤!昔金盛时,公卿将相隆名极位,赫然震耀。曾无几时,声迹俱灭,甚者或无以为继。而刘氏独能以诗礼操义,保其世德若此,览者其亦有所感而兴起矣。至正三年癸未冬十月癸巳朔,中奉大夫、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赵郡苏天爵序。
△禹柏诗序
汉阳府太平兴国寺有古柏焉,相传大禹所植。眉山苏公为诗倡之,世遂信而不疑。往年予按部至郡,因即所谓禹柏者观之,枝干之昂藏,颜色之苍古,雨露之所滋润,风霜之所匽薄,非数千百年岂能成此嘉树乎。间读禹贡至「导嶓冢,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则圣人八年于外,跋涉山川,以拯民溺,以奠民居。及登大别之山,观江、汉之会流,尚可得而征焉。昔召伯循行南国,舍于甘棠之下,后人思之,惜其树而不忍伤,诗所谓「勿翦勿伐」者也。夫古人布政所息之树而犹爱护咏歌若此,况圣人所封植者欤。考之于诗,有曰:「新甫之柏。」而荆州所贡,则有杶栝柏焉,独禹所植者无所考见。然则古今诗虽不同,其为怀人思古之作,又岂异哉。今自眉山公以下,得诗若干篇,府判哈剌台德卿,名进士也,将帅寺僧刊布四方。览其诗者,当思圣人抑洪水之功,勿徒咏叹其树而已。
△伊洛渊源录序
伊洛渊源录者,新安子朱子之所辑也。朱子既录八朝名臣言行,复辑周、程、邵、张遗事以为是书,则汴宋一代人材备矣。天爵家藏是书有年,及来鄂省,谋于宪府诸公,刊置郡学,与多士共传焉。
间尝诵程子之言曰:「周公没,百世无善治;孟轲死,千载无真儒。」盖治不出于真儒,虽治弗善也。自圣贤既远,治教渐微,汉、唐数百年间,逄掖之徒岂无名世者欤!盖溺于词章记诵之习者,既不足以知道德性命之原,訹于权谋功利之说者,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