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者也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南轩曰不得其欲则怨谓怨出于己也伊川曰利于己必害于人所以多怨谓怨出于人也二者皆通但未知圣人之旨果安在耳至王补之乃云不独己多怨乎人人亦多怨乎已是则过矣
夫子以一贯之道语曾子曾子然之而不疑问人问焉则曰忠恕而巳说者遂以忠恕为贯道之实呜呼忠恕固修身之要要之只是两端何足贯夫子之道乎东坡曰一以贯之者难言也虽孔子莫能名之故曾子唯而不问知其不容言也虽然论其近似使门人庶几知之不亦可乎曰非门人之所及也非其所及而告之则眩而失其真矣然则盍亦告之以非其可及乎曰不可门人将自鄙其所得而劳心于其所不及思而不学去道益远故告之以忠恕此曾子之妙也子由进策曰尽天下万物之理而制其所当处是之谓一然则一者所以主宰众善使之不过者耳夫子又尝语子贡矣日予非多学一以贯之何晏曰善有元事有会天下殊涂而同归百虑而一致知其元则众善举可谓近之矣及至此章乃置而不论葢亦惑于忠恕之语故与或者又言彼是论学此是论道是亦不然其实一理耳近观论语集义杨龟山周氏游氏皆以忠恕为姑应门人之语则疑此者不独东坡也予故从之或谓曾子所见实在于此犹仁者谓之仁智者谓之智而己以中庸所载违道不远之言准之亦似有理然而决非夫子之意也尹彦明曰孔子于曾子不待其问而告之曾子亦深喻曰唯至于子贡不足以知之故先发多学之问果以为然又复疑其不然而请焉虽闻夫子之言犹不能如曾子之唯也子贡之学不及曾子如此范纯夫亦云先攻子贡之失而后告以至要洪迈破其说曰二子皆孔门高弟也其闻言而唯与夫闻而不复问皆以默悟于言意之表矣先儒所以卑子贡者为其先然夫子多学之旨耳是殆不然方闻圣言如是遽应曰否非弟子所以敬师之道故对曰然而继之以非与之请岂为不能知乎予谓洪氏之论深尽人情故表而出之程明道曰忠者天道恕者人道忠者体恕者用伊川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忠也干道变化各正性命恕也谢氏曰忠譬则川流不息恕譬则万物散殊夫圣人之道诚高远而洪深至于忠恕之义人亦易辨矣而诸公张大之如是葢其意必欲极一贯之妙故耳恐未必然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又曰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孔子果因何事而妻容邪曰凡为女择配取其相当非止一端恐未可以此等断圣人之意也弟子徒谓圣人之妻人必不苟然故于诸处记之而附会耳宋儒释三复白圭之义曰有意慎言所以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祸葢迁就其事云孔子以子妻公冶长而兄子妻南容或谓南容之贤差愈于公冶长圣人所以避嫌程氏破其说甚当林少颖云其所以相接而成文者葢弟子见其事相类故从而录之本无异义使圣人于此而有公私之辨是则汉之第五伦矣其论尤佳
滹南王先生文集卷之三
●滹南王先生文集卷之四
滹南王若虚 从之
论语辨惑二
○论语辨惑二
宰予昼寝夫子有朽木粪土之喻且曰始也听人之言则信其行今因予而改之旧说以为废堕于学呜呼一昼寝之适虽圣人不免焉且夫学之勤惰行之真伪何足以卜之而夫子怒之至是乎葢其堕也非止于一朝而夫子之怒亦有素矣特因是而发耳不然则予之耽寝日以为常记者语简而不尽其详亦不可知荆公曰宰予之大罪在于行不顾言则昼寝之过为不足责东坡曰昼居于内非有疾不可予葢好内而怀安者皆求之大过也其余说者尚多迂陋益甚无足辨焉
始吾于人此一章而再称子曰胡氏疑其衍文或非一日之言子谓以语法观之只是一章其为衍文无疑也家语载夫子之言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斯果夫子之言乎曰非也好事者因论语而附会为之耳夫子所谓始吾于人听其言而信其行今也听其言而观其行因予改之者特一时忿怒之辞非谓平居一信人言遂信其行也天下之人行不副言者多矣使夫子随听而遽信之所失者岂特宰予邪言犹可也至于以貌取人虽愚夫知其不可而谓圣人为之乎夫子之于人好恶必察毁誉必试赐之辨师之堂堂曾不足以欺之颜子之愚犹必退省其私而后信何独于宰予子羽而卤莽如是哉吾固疑非夫子之言也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夫子以为非尔所及范纯夫曰君子修其在已者其在人者不可必也已欲无加诸人易使人无加于已难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则无加于人矣而欲人无加于已虽圣人不能也颜子之行犯而不校则已矣岂能使人无犯乎其说甚好然注疏本如此程氏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仁也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恕也恕或能勉之仁则非子贡所及琼森穿凿殊无谓也晦庵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者我亦不欲以此加人却只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以也字为者字于文为悖矣又云此仁者之事故非子贡所及予谓如彼之说亦只是恕何足为仁乎林少颖曰此正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之意然此以为非所及而彼则曰终身可行者葢自谓能之则不许甘于不能则告之乃圣人抑扬之意皆是曲说无足取焉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其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考诸论语六经夫子实罕言之故虽高弟有不得闻者葢自汉以来学者莫敢轻议而近代诸公皆以为闻而叹美之辞或又曰圣人之文章句句字字无非性与天道者吾不知其果何所见也欧阳子尝谓圣人不穷性为言或虽言而不究学者当力修人事之实而性命非其所急此于名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