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书,随处得益。
齐龙问:朱文公家礼,四(伐)[代]位次自西以次而列。齐龙揆诸心,殊见未安。有以为神道尚右,窃谓神人一理,夫奚所尚不同?且尚右者既次列於西,则人道尚左者当次列於东,此不免相为背戾,不知当如何列然后为协也?
此文公之误也。人道尚左则神道亦皆尚左,人神一理也。尚右之说无所据,后世俗儒之偏见耳。宋以右相为尊,亦踵此误也。盖古人祭祀,既行於堂,谓之阳厌,又行於室,谓之阴厌。阴厌於室西南隅为奥,始祖居之,东向,则群庙之主以祖为尊,故自西而东。文公误以为定位,非也。文公复生,亦当服从。
齐龙问:翁临妇丧,伯叔临侄妇丧,夫临妻丧,兄临弟妇丧,弟临兄嫂丧,文公家礼未尝条著,俗人行之甚苟。此乃常用之礼,亦非小小者,请著为定式焉。
叔伯父尊,则哭於别所。临侄弟妇丧,当然也。若弟妇丧,则叔与嫂无服,以其义推不去也。妻之丧则有之,惟焚香哭揖而不拜跪可也。
齐龙问:长殇中殇下殇,而服祭因之降杀。夫均为父母之所生,则其恩同、其爱同,而服不同、祭不同,不知圣贤制礼微意何也?
上中下殇,死者成人与未成人。圣人制礼,品节不可混同也,此圣人之精义也。
张问:知行如阴阳,何如?知中之有行,犹阳中之有阴也。行中之有知,犹阴中之有阳也。二者不可得而离之也。如虚明有觉,此是知也,而存存不息,知中之行也。身体力行,此是行也,而能明其所行之理,行中之知也。如学问思辨属知矣,而能运用其所以学问思辨者,盖非知中之行乎?如笃行属行矣,非有知寓乎其中,必至冥行矣,盖非行中之知乎?知中自有行,行中自有知,二者不得而相离也,亦不得而相混也,是知行合一否也?敢请指示。
阴阳无二气,知行无二心,所以●●得离也。廷文谓存存不息即知中之行,足破后儒说行(子)[字]之缪。若由此用功到熟处,即知行合一矣。知行合一,圣人地位也,初学亦不可不先知此理。后儒不得入尧舜之道,只是不认得此理耳。
邓儒震问:大学知止而后有定,则知止者,固知之也;定静安虑得者,固行之也。知所●●之地乃不惑於他岐,则志有定向,然后可实用●●●●未知之先,曷从用功,乃得到知止之地而实用其力也?
只体认天理,天理即是止,存久则自知。吾於大学测中言之已详,可取玩味。
儒震问:人子事亲,道在乎孝。夫孔门问孝●●●,夫子告之各不同,曰「无违」,曰「父母惟其疾之忧」,曰「不敬何以别乎」,曰「色难」,则夫子之语数子,皆孝道所尽者,而今人之事亲,敢问何者最要乎?
圣人之言如医治病,百药性味具在,随病者取药,在乎人耳。
儒震问: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朱●●云:「学问之事固非一端,然其道则在於求其放心而已矣。」程子云:「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人将已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则为学之切要诚在於求放心矣。师翁二业合一之教诚学者大中至正之路,
若心有一放,亦无以进於此矣。今●●心常存,无一毫之或放,不识在何道以能之?若今●读书者须先理会文义。学问二字即博学审问字义,若以求放心为学问,非惟字义落空,又使人终日事心,而博学审问等事皆落空了。
康时聘问:夫子语仲弓以敬恕为仁,中庸言忠恕近道。夫仁为本心之德,道非身外之物,为仁近道要非二事,何以有敬恕忠恕之别?不知忠恕亦可。●●仁而敬●●可●●●欤?又闻●●●●●●之要恕为●●可行之要何?夫子语子路以君子则止言敬●●及恕,语子贡以为仁之方,则●言恕而不及敬,岂敬与恕二者亦可以偏废欤?●闻明教。
[圣]人之言如良医治病,因病而施,其实理无不●●●●忠敬为体。忠者敬之别名,忠敬实行乎●●●●●心为忠,心中时即敬也,即主一也,即无适●●●勿忘勿助,体认天理,则忠敬恕皆在其中矣。●●理会名理无益。吾用行从事久矣,幸努力,岁月●●●也。
时聘问:孔子中行不得而思狂狷,是孔门弟子[自]颜子而下皆狂狷之流也。曾子性鲁而唯一贯,[先]儒谓曾氏之[传]独得其宗,不知曾子所造亦可[与]颜子班欤?又谓颜子发圣人之蕴,不知曾子[亦曾]有所发欤?又[谓颜]子才丰寿啬,大而未化,天假之年,则不日而化,不知曾子亦已化否乎?敢请[问]。
[不得]中行而与之,圣人思中[至则一。曾子]观其[临死易箦],岂不[到颜子地位?大学一书]亦足以发圣人所未发,二子皆几乎化矣。据康熙二十年本补字
汤霭敢问:乡党莫如爵,孟子之论明矣。第人[生有]先后,时世有不同,官爵有崇卑,乡贤祠其序[神位],果论生时之先后耶?抑论爵位之崇卑耶?愿先生●●定论,明以示教,俾后有所矜式。先生曰:「此当[以时论],如宋朝,以宋一代论齿,元以元论,我国朝以国朝论。」泰泉先生亦同此论。乡贤之序齿,固闻教矣,名宦之序何如,愿降明教,庶有定论。
所谓各以一代论齿,非吾之意,公误听矣。但不分齿而以入祠先后为序可也,盖入祠时已分定故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