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乾知太始,主在念头上;坤作成物,主在寔践上。通贯一段功夫乃为佳耳。
此体乾涉最大,若察见而涵养之以有诸己,则宇宙与我通一无二,宇宙在我,而宇宙之化即吾之化,天地万物位育亦是原来本体,无所加益矣,何等快活!
圣人之学全在几上,好恶者,此心发动之端,乃所谓几也。故孟子欲人於四端上扩充,大善大恶,莫不於此分路头。好恶不作者,天理之本体;好好恶恶者,天理流行之大用。
调习此心熟后,酬应万变,吾心实无一事矣。
人但能於此心勿忘勿助时喜怒,岂有失处?喜怒有失,乃此心忘助不存时错了。
圣人岂无体认?但天机熟,故自然耳。中庸「聪明睿知达天德」,便是圣人体认。
见其参前倚衡,卓尔跃如,此是自然真见,都於勿忘勿助之间见得。或不善体认,则多著於想象。
此心时时常明照,如悬明镜,物无不照,不待临时纔去照管他,如此则又多一照管矣。
佛氏有「直指本心,见性成佛」,知觉乃人心之灵明处,而便以此为性则不可。恶如盗贼,皆有知觉,故谓知之正当处为精明不昧、为天理则可,谓知为精明不昧、为天理则不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吾但见前辈未曾说破,及此理有缺则生人之道未备处,有意即随笔而书,无意即止,亦必如明道作字时甚敬,功夫不离本体也。
当明莹清虚时,这一点大公之心便是天理。若明莹清虚而一无所见,恐又向别路去了。
静时念头纷起,由於思之未真;动时似乎无累,由於心之随物。吾子以此反观内省是矣。
学者只是终日乾乾,体认自家本来天理,则人欲自消。人欲皆於心有懈怠时生,懈怠便是欲胜理之机也。
此乐是乐於天理则不是,得此天理则自乐。
不离於物而不滞於物。
节度是自然之节度,是自然之工夫,便可合自然之本体,可合天然自有●●。人欲强为之者,不足以合天,不足以合道矣。
天理无间动静,理无二故也。动静合一,此是中道,中道而立,能者从之。然此在学者自家审己量力,若於动静未得力,且先兼静坐涵养,俟力渐大后应接亦可。
应接时被引,则恐未应时亦未停当。惟知止乃有定,有定则动静皆定矣。
终日终日勿忘勿助,一了百了。临时下手,灭东生西,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辗转缠障,不惟不得力,而又害之。
理一分殊本是一体,分殊即在理一之中。
勿忘勿助,思不出位,如明鉴止水,万象毕照,是善思也。天下何思何虑!
吾儒与释无累同而本体异。
惟息字最可玩。息者,止也,生也,不止则不生。
未睹自然之本体,即不知自然之工夫,便不是圣贤中正之路,更学何事?
惟其同体,是以感应。
尧舜之圣,犹兢兢业业,无可脱驾处。可欲之善,纯亦不己,至诚无息。
心病於怠惰,故须一提省。提省不可常用,常用则憧憧朋从之私起矣,一提省后须放下。
礼乐由心生者也,生理亡则礼乐亡矣。
人徒以神之幽不如人之明也,而不知神之知也幽不如人之明也,而不知神之知也幽而远,人之知也明而近。是故知神明之知远,聪明正直而不可欺,如祖考百神之在,则一物不交,一念不生,而诚敬全矣。
君臣朋友,其义同也。尽分而言,分尽而止,无取必也,有取必之心则过矣。疏与辱,自取焉耳。又曰:友道尽而后则止,不止则辱矣。友道未尽而未可止,[止]斯亏矣。
文章其显者也,性天道其隐者也。性,道体也,浑然於文章之中者也。文章,用也,粲然於性道之外者也。体用同原,隐显同本,非夫见大者,其孰能与於此?
可怒在物而己无与焉,故不迁。不善则知,不远而复,过於心不过於事,故不贰。皆於几而致力焉,其乾知太始,学之至乎!
道无精粗,理无大小,自正心修身以至於物理之微,自洒扫应对以至於精义入神,皆一贯也。
圣人之志,老安、少怀、朋友信之也,尽乎天下矣。与天地同大,与四时同流。(配义第十)
其为气配义与道,配者,合一之谓也,非以此合彼为有助之谓也,言有助则二也。其浩然者,即气即道义也,非道非义,何以浩然?而不浩然,何有道义?故曰:「无是,馁也。」道义者,气之中正者也。气之不中不正,则索然而馁。集义所生,可以见理气之合一也。
人者,天地之心;而气者,天地之气。充也者,非但体之充也,充之而天地塞焉也。直者,正者,中也;中正者,勿忘勿助之谓也。气自浩然,直养之而已,无[害之而已也,非]有所加之[也]。●谓诐淫邪遁而知其蔽陷离穷,●知人乎?自知乎?曰:自知也。孟子之学,知言养气,[知]行并进乎道者也,何遽而及於知人乎?知人者,成德事也,非初学者之事也。知言者,先知之也。先知之,必明於心,而见夫所谓道焉,夫然后养气之功有所措而力行之矣。诐者,陂也,其辞陂者,知其能蔽乎我之本心也。淫者,放也,其辞淫者,知其能陷溺乎我之本心也。邪者,僻也,其辞邪者,知其能离叛乎我之本心也。遁者,逃也,其辞遁者,知其能穷困乎我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