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君行矣入待诏承明之庐朝夕与世之名公巨人者游试以予言质之合乎道否也
叙丹徒县洲田志后
郡太守巽峯先生洲田之法行其川隰江海沃埜之利既入于官而势家巨室无所厚射以滋讼鬪卿大夫之过道里者郡县岁计其入以待委积故寺供张宴饮车马馈遗一切无会之征所繇朘民脂理以赴交缔之壑者悉巳罢去司谏荆川先生记行事书而藏之名山矣先生复请乡大夫自山吴公为志以事必详始则其情见故为公移以田之涂浍不分则民有血气不 能无争心故为图以财之出入无式羸缩无式则司费者或起而攘非所以句郡县之籍以迟其久也故为例以法必公议则来者可守而采风者有剂也故为记议赋颂书凡若干卷刻既成其隶邑吏茅坤乃读而题其后以告继今日之有司者曰是法行其赀入干公府其出入悉总于司财者书之以待岁弊郡县非为公费不得书为公费而郡县之事不得书郡县之事而上官或命书之以待岁弊也则得书其或上官 欲有所费命于有司而不欲有司书之也亦不得书不得书则不得以其财入出故尝按书者之所籍以考故时里甲之费郡县佐贰寮幕所自为奉御者什去其九过卿大夫所藉以为欵泽络绎道路之间者什而去其六七及其上官官司所辖岁至之常以为奔走供亿者什而去其四五他日郡县之长吏于此使其约巳治官守之百世可也稍令内不厌其子女童婢之欲以事奉御外夺于连骑结驷者之纾求以纳欵 泽中复唯上官者之所涎颐渰淟??阿涊以为奔走供亿则以是法为赘疣所甚不适意于有司呶呶焉讹言摇乱而去之唯恐其不蚤且力譬若薪之待燎行之数年不可得也而况望而久乎易曰穷则变变则通迟之数十年之后而洲田之存者或没没者或复时之沿革财之消息与司财者之庸与否相摄而行之以不失乎今日之意是则巽峯先生之所望于有司也予故表而出之以待后之同志者又题而告郡之势 家巨室者曰是法行则齐氓蒙故业凡以气力雄食郡县者既不复能射江海之利以兢击锺鼎食之富当共苦之然而齐人死盐筴粤人死玑翠利之所下民共惑而犯焉故也故圣王禁利以定四海诸侯禁利以保境内况郡县大夫之猎其所入以待所出凡以为民也因公家之帑以宽什一之诛非尔乡党邻里朋友姻戚乎语曰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盖言唯人也予故表而出之以待郡之行富而附仁义者 【 按洲田法所里甲者甚善惜乎县之岁费仅百金所以行之不能以久也并跋】
送吕芹谷出守襄阳序
古之人有功德被于其土史氏书之竹帛及其没世之后近者百数十年远者千余年其在当时所施为之畧盖巳剥蚀烟波陵谷之间而无能指次之者而土之人犹相与像而祠之或即其芜宫废第所尝赋歌宴游之处闻其名氏辄凄然郗歔悲慨伏而吊之若此者岂近世所习视区区簿书筦钥之谨与夫廉侠干局之劲能 树功名于兹土与彼其德有蔼然入乎匹夫匹妇之深而莫之为而为者此之谓古之遗爱也而予窃恠今天下州郡才吏往往其所以功名自喜震耀当世者或不于此而于彼何也襄阳者阻江汉之上所称中州之最雄者也汉以来世所当侯王战争数持重兵临镇于此其在承平累洽之后钊又以其文儒领二千石印绶出而守之者不知其几其所能杰然表见者抑又不知其几独羊叔子以其第流文物烂然被江 汉之间杜元凯以下欧阳子犹与其功而不与其仁且不得而并焉而当时襄人所为书其祠之碑与过而涕者至于今骚人绘匠犹能摹画而歌咏之迥然人之耳目焉岂非其德之入人深有所不可觧于其心与予同年友吕子芹谷今且出守兹土试即其境采民风而问之其所由然者抑独何与嗟乎夫世所务功名者在彼而予所为吕子亟称而喜道之者乃在乎此母亦近于迂者也然吕子怛然有志于古之道者苟岁时伏腊过羊叔子祠下当必有深量予言而踊跃者矣
陈情录序
陈情录录右都御史南渠王公尹应天时所乞省太夫人疏及历南京刑部侍郎时而以太夫人养再疏来归者也当是时 圣天子悯而许之缙绅百执事共相矜以为栄而各以诗歌倡和之者若干首其系录之额曰陈情云者则公乲门生故吏按公本末与汉李密故事合相 与慕谊而书之也刻成序受读因窃叹曰人少则慕父母仕则慕君其所由积习者远矣予故考古今传记窃恠世所称山泽一行之士能傲然自放江湖之上者有矣夫既籍朝请而能以父母之养为患翛然若蜕而引者甚难也若汉诸孝廉起家白衣始天子召之蒲车亦时时闻有引大谊辞使者位稍通显第历公卿以后史传所载盖寥寥矣若此者岂古今位涉公卿者类多资待既久春秋高不及其父母之存者与 抑亦繇其身既贵近天子数宠临之而势有所不能请与何向或能之而此卒不能也抑亦以山林寥旷其始麋鹿猊兕之在野者固相狎也而入死囿饱丰草彼遂有所縻而不能置与予间按公再疏日月公年始逾艾于礼犹服政家尚有兄仲亦不应制所称子一人而父母年老者得归养公乃独能抗疏引传记所少见之事与古礼及今之制所不应者恬然以其身际日月之贵而远徙林壑视山泽一行之士无以异 何其壮也及太夫人没有司疏请复出公时稍迁竟不能久留而上 天子印绶乞骸骨去亦可谓贤矣嗟乎大臣者国家之表也当其父母之养苟能如彼白衣者恬然世利之外而乞身以退奋决而不顾其流风蕴义岂特区区闾里所称孝谨笃行巳哉天子而有乞身之公卿于下则必礼异之其心固曰大臣之孝廉也如此其不可以禄而羁絷之也如此而不忍辱之矣百执事而有乞身之公卿于上则亦矜而佼 之其心固曰天子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