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之左壁
皆可园记
沃洲者界天姥石桥之间多长林美壑而古之隐君子之所托而逃焉者也而中丞吕公间称之以自名其庐予为公记之旧矣久之公又择其林壑之最佳处而悬之以阁曰可仰阁之阴俯以图史之室曰可玩左则宾客数过或啸或歌投壸博奕饮酒无筭欢然适也曰可游右则客且忘归或枕石而卧曰可休前覆之以兰径槛列之以名花而穿竹为亭间以自媚焉曰可君阁之西则又纵之以千百若干尺横之以千百若干尺分畦而树椒桂橘柚柰李栌梨枇杷 橪杮丹栗玄枣绯桃绛梅石榴黄杨金樱银杏之属一切奇卉异菓若带而绾也曰可圃圃之中瞰以曲池引泉而鱼因以亭于其上焉曰可泳亭之北又别为小亭客或选林麓分曹治射曰可观其再北则又屏田而庾之以百谷之属曰可稼当其四时之胜幽香繁阴刻露严霜而无所不可也于是合而名之曰皆可园大略访柳柳州所以以愚字其冉之溪谷丘泉池岛之胜而名之者也而贻书属予并记之予窃疑士 之志不两适当其王室多难四方鼎沸名公硕卿之所以朝吏事而夕烽燧也乃若幽林邃谷飞泉削壁则惟世之沉寂枯槁之士不得志当世者之所适也而公之位日高其所席中外之望者日以重而公安得移柳柳州所自污且困者以相附也乎故久不报公而客或过焉予谓之曰君独不闻达人者之适其适而不适于其所适也乎古之豪杰尝有蹑足行伍而赤松子之随悲时之陆沉而执戟于金马门以自谑为譬之蝉方拥树而吟而其中之蜕也旧矣而公之所席者于此而其所引而梦思者则于彼盖以其所可因以游于其所不可公之所存者远矣客曰然因记之
绩溪县学默林胡公生祠记
大司马胡公督戎浙海来数以功闻于 朝天子数下玺书旌其劳与能赐之若干金而公且闻故邑学久不及葺孔氏庙寝而下浸以芜废而科第亦稍稍中绝矣因窃思古者出师必于学及其成功而还也则献馘授捷亦必即之学宫而歌凯行释奠焉所以示武事也亦所以不忘本也吾本儒家子曩尝入而俎豆弦诵其中赖先圣之教以迄于今其敢忘所自乎于是出其囊中所累 天子之赐者若干金檄之邑大夫林君某因稍稍市材辇石帅邑之人以从事工既竣林君偕邑庠诸生不忍没公之德也而相与附祠于其宫而尸祝之遣使走书于予请系其事及其月日牲石之左予告之曰诸 君其德公之所不以 天子之金自私而邑大夫得市材辇石以缮宫乎哉抑亦求公之释褐来所奋业于时者何如也盖古之州里族党及天子之国都各为之学非教人以利禄也所以即其诗书六艺之旨而达其识消其邪心养其忠信倜傥之气而致之用者也而学者之出而临官也亦非自以利禄为也明向之所服习诗书六艺之旨于以固其心展其才与识而为国家建大勋捍大患于时者也故得其人则戮 力四方云翔焱集而驰不得其人则土崩而瓦摧非一榱一厦之所能支得则功着于 朝廷泽施于生民铭之鼎彛载之太常斯固天下豪俊卓茂之士所相与守孔氏之宫垣墉之以待来世者也否则即传之所谓毁其瓦而画其墁而巳也且 明兴以来天下之学所隶邑及州郡而上盖不知其几十百区矣其邑若州郡从事之吏所及缮且无毁者什而八九其能尽以所从事月日书之以闻于时否乎学士大夫之 游其宫及释褐而出仕于 天子之庭累然比迹矣求其勋业之着裒然声施无负 国家者抑能章章如公否乎又何寥寥也于戏然则公之有功于学盖有所谓以彼而不以此者巳因书之复于林君以为记
【卷之八 / 碑 】
冉子祠堂碑
南将军庙碑
桐乡令金公生祠碑
广东按察司佥事赠太仆寺少卿东华王公祠碑
碑
冉子祠堂碑
冉子郓人也去临洺五百里尝事孔子终身不求仕于洺当不得应古称乡先生死而祀于其杜亦不得有功德迟洺之土者洺之人何以庙而祀之洺之西五里冉子墓在焉岂孔子之门人各以其学授诸侯之国而冉子死于是耶然冉子死而孔子与之诀按史记尝称孔子自卫西见赵简子闻窦鸣犊舜华之杀也临河欷歔流涕而返则孔子终身不入赵而冉子之死盖死郓也岂冉子尝授学于是既返而门人或得其所遗衣冠遂爱其道哀其死而相与谋葬之后之人因墓以庙耶予又尝疑孔子在当时天 下之士游于其门墙杰然者众矣若季路之摄千乘子贡之连骑结驷于齐鲁之郊而乱齐存鲁卜子夏之疏序雅颂皆所谓政事文章之褎然声称者其余虎视鳞跃翱翔儒林不可胜数然皆不得与高弟列而当时所与从陈蔡之间者独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之徒以德行称彼皆无所谓文章政事以自表见然仲弓犹为季氏宰闵子骞虽不为季氏宰遭母嚣亦得以苦行力孝称内外昆弟之间颜渊才高孔子独 与终日言而不违而问仁问邦及箪瓢陋巷之居数亟称之不置也至于伯牛则绝无一言一行传于齐鲁论家语稗官野史之间特孔子哀其疾之辞耳以予观之冉子当言不出口眇然儒者也而亦无奇节特行以自喜州党朋友之间故后世不得而述焉汉以来自天子至州郡守令王祀孔子至执弟子礼骏奔走盛笾豆凡入学合射养老献馘之属不敢不庙谒以告而冉子得并颜闵之徒首配食之赵古称多悲歌 慨慷慕义名侠之士者也武灵王之霸廉颇蔺相如乐毅之勋业平原公子之爱士唐之宋璟宋之李沆彼所谓盖世之贤也然俱巳颓落薶没不复睹记其所遗墓宫往往里之童子樵采嬉游其上而不复禁而区区言不出口如冉子者数千百年后犹相与守其衣冠之葬以祭何与呜呼传不云乎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故士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