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称予于某善故得闻云云予于某之子某之孙善又予尝过某 处见长老某某云云之类必皆据其实书而藏之以合记室此则不信乎简册而信乎耳目不独任乎诸司之供报而博咨乎天下之公议他日所或可遗名山大壑之间以备一代之史此其说也传不云乎礼失而求之野仆窃谓于今日之史也亦然近来士大夫间多不论及此独尝闻某人意欲效汉班固百官表以差当世贤士大夫得失其所采各州县志于百家志铭世乘褒积甚多而未知果否仆尝欲私请覩之适 被罪斥故不及而或又云某多秘不令人知盖孔子没而后左丘明之徒相与述其春秋之旨以传史迁没数十年之后至其外孙杨辉史记之文始稍稍出也不如是则其所刺指或当世权力不免于祸彼诚取乎尔也此其志沉而闻富所可与私纳共事者嗟乎仆窃有志而愧无其才又不得为京朝官与四方之贤者上下其议论区区饮懑蓄愤盖亦已矣间有故人为史官欲与之言又恐嗤不当令如是狂妄故抑郁不以言而乃今适兄为史官能无如苏长公之食不下咽也而罄其肠胃倾吐之乎不胜惓惓伏唯加察而留意焉幸甚
谢张龙湖少宰书
尝闻古有大臣处身于廊庙之间而中外之人隐然卜其出处进退以为安危当是时天下之士争客其门何哉盖其心唯博揽天下之士习国家之务以戴翼主上是以好之若饥渴求之若不及故其诗曰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 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此言其好贤之笃也贤者在位不幸而中贵之人恶之同进者忌之而潝潝訿訿之谗日构且至焉则为之察缁白之迹断群疑之门然犹不胜其郁抑愤惋之私故其诗曰凄兮菲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又曰取彼谮人投?豺虎豺虎不食投?有北此言其恶谗之至也及贤者不胜其谗而退矣则又悲其去而冀其复故其诗曰皎皎白驹食我场苗又曰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此 言贤者不在其位而犹不忘也于乎古之大臣于天下之士若此则为士者孰敢不感恩慕义殚力毕智赴公家之急以报称知已哉故天下颂盛德而功业流后世我 朝 孝宗皇帝时二三元老往往犹有古昔盛时怜才遗意而武皇帝以来合巳者则引而用之不合者则削去之恐不当外庭之议则令私人煽微嫌起谗言以攻刺之其它出罗入弋多所不忍涕道者而于诗人之风旨盖荡然澌灭不可复见于天 下矣窃念某淛之鄙士也上之不能秉仁抱义其次不能博习国家典故及谙古今成败得失之际又其次不能仿古词赋侍从之臣播为乐歌声诗荐之郊庙被之金石又其次不能为材智机辩及九九薄乏之技可以佐命一时者不过以其所习为制科文字之末窃 天子甲第升斗之禄而已耳而又家世多微贱未尝有相先之友于朝当释褐初辄辱先生进之帷诵之下而与之游且为之纳誉士大夫之间而曰 某闲于文辞其资性颇觧谙吏事他日固可使者此得之朋辈所传屡矣而是时不肖又自量前二者乃先生过为奖诱后辈之言而非其当故间尝私有所为文辞及稍念 圣朝中外阙失之际而亦不敢以请者巳而出为县吏而先生时擢南京吏部侍郎再入为北吏部侍郎再掌翰林院事相仍五七年以来不敢以尺笺片字通其殷勤问候岂敢以一日忘左右哉始进之士不敢浚求于公卿大夫之门故也而顷 者当路以不肖两为县吏稍务洁白窃民誉曾与廵行使者所荐十余上部计其课以为能而又朋辈以曩所传闲于文辞之誉从而误投之是以当路误听之而三月之间不次转调此皆执事者采名而失其实之过也而于不肖何与哉然所坐畿甸以内士人阙员既以愤吻于外又平日治官无状得罪一二显游复为谗构于内时难中覆互为锢击此正亡维之楫而流冲波矣而比客有过不肖者曰子调吏部初予适 侍张公席上公览报欣然曰此举诚快士论非有力量铨曹当不得是巳而祸发蔓及又闻当路者过先生先生亦微出言欵救之及所闻一二中贵私人之谗则又为之以平日狷戆之迹而反复论佐之当路者虽不为察而先生始终忠爱之情则固上薄诗人之风旨而下不失弘治时二三元老之遗意者悲乎悲乎不肖始无相先之友既辱礼进之矣宦游远道又无殷勤谒者之通于左右而难发以来又未敢有一言 蒲伏之请先生何独采于区区之贱士至是哉俯而思之日月如流生无以为诵而没无以为报者巳何复道哉何复道哉虽然尝闻之矣古之君子当其才疏忤时往往取嗔贻诟不能以一日安于朝请及被贬窜之后益自发愤矫巳励行悔心远罪习适当世而间以穷愁拂郁之余论著文采以表见后世此亦可以戮力明时报効知巳之一端而又未量他日其能与否也广平府署无名山大川然僻居古赵南壤无舟 车厨传奔走士大夫之劳而环郭以外多陂渠秔稻鱼雁荷芰之胜大较风土涉略江南此或可以投寄羁臣孽子之迹而歌咏 圣朝者不胜感涕敬因从吏还部乲便具启陈谢伏惟垂察而少怜焉
与李中麓太常书
不肖释褐即受知门下十年于此矣以宦迹江海不及附明公同朝而游而明公太常以后亦乞姓名以归林壑岩穴之间而不复出是以两人者踪迹暌违音问疏阔丹徒时曾辱手教及篇撰一封繇无便风不及裁报恚恨恚恨窃尝伏念 圣朝以来弘治及 今皇上海内文人学士彬彬盛时矣而 今皇上丙戌巳丑之间尤为卓石?荦数多然往往不得擢用间被用者又不得通显或且不久其余放弃罪废者不可胜数明公盖尝思其故与予尝悲古之豪贤俊伟之士恨不生逢盛时而又羇絷摧阻如此今天下之士不问识不识皆曰李太常驰骋 百家博极羣书可与汉刘向杨雄相表里而今亦至是别有说与宦途者天下古今之共辙也昔秦燔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