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三年诏陈时政阙失札子
建隆三年二月甲午诏自今每五日百官以次转对并须指陈时政阙失朝廷急务或刑狱寃滥百姓疾苦事关急切者许非时上章不候次对
臣闻国家之务有缓有急急者宜先缓者宜后不可易也苟不明乎先后之序而缓其所当急譬之拯溺救焚而欲从容以待之其能免于焚溺乎太祖肇造区夏虚怀听纳凡转对臣僚必欲指陈急务且许非时上章圣训如此当时羣臣谁敢以泛泛不切之语上渎天听哉孟子曰智者无不知也当务之为急尧舜之智而不徧物急先务也圣如尧舜不可复加矣而不过乎急其所当急然则缓急之序其可紊乎今天下之务固有甚急者矣而羣臣进对者不能尽遵皇祖之训或陈不急之务苟塞一时之责是诚何心哉爵禄之念重指陈利害或与时忤有妨荣进不若姑举细故下可以计日俟迁上可以不次拔擢自为身计不得不然操是心以事君岂得谓之忠臣哉惟其言不尽忠所以刑狱之寃滥百姓之疾苦凡事关急切者明主不得以尽知且夫人命至重贼杀不辜汉法甚严虽张敞之才不免罪废今仁圣在上而牧守苛酷或罪不至死辄行腰斩或盗不尽获诛及主将轻蔑朝廷专恣无忌此艺祖所谓刑狱寃滥者陛下亦闻之乎吾民困于征敛非一日矣而近年尤甚已放而复催已输而复纳刻肌及骨无所赴愬此正艺祖所谓百姓疾苦者陛下亦闻之乎北方大扰羣雄并兴中原遗黎皆欲相率以归我纳之则未有供亿之资拒之则失其归向之意所当深思极虑求两全之策而江淮帅臣敢行一切之政所在张榜流民并与约回盗贼并行剿戮夫慕义来归不过此两项尔而拒絶如此之严安得不怨古人有言愚夫愚妇一能胜予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今使北方之民皆与我为仇敌皆将致死于我不知吾之帅臣将何以御之力不能御苟为所胜则江陵不固而吴蜀断而为二岂小故哉此正艺祖所谓事关急切非时上章者陛下亦闻之乎臣愿陛下申严艺祖之训凡转对臣僚惟急务是陈敢有循袭旧态毛举细故者黜责一二以励其余则佞谀之风变而为忠鲠矣北人来归严于拒絶事关安危不可不审欲望明诏大臣广咨博访求夫策之至当有安而无危者此今日最急之务也惟明主亟图之
轮对干德三年内库金帛用度札子
干德三年三月太祖以军旅饥馑当预为之备不可临时厚敛于民乃于讲武殿后别为内库以贮金帛号曰封桩凡岁终用度赢余之数皆入焉至景德四年十月眞宗谓羣臣王旦等曰太祖以来有景福内库太宗改名内藏库所贮金帛备军国之用非自奉也二圣平荆湖西蜀岭表江左河东所费巨万皆出于是不取于民以陈彭年所撰内藏库记示之
臣闻傅说告高宗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国朝之有内帑所以为军旅凶荒之先备也岁月愈深则储蓄愈富自太祖肇始至于太宗财货山积毎千计用一牙籖记之名物不同籖色亦异制敌救荒之具沛然有余此眞宗所以形于叹美也今陛下躬行俭约崇尚朴素虽大禹之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何以过此不知内帑之积足以为兵荒之备否乎闻之道路陛下宫中用度比之先朝仅及其半此节俭之至也不知所节之财皆归诸内帑否乎七八年来东内无供亿之费而房廊宫庄之入无异往时大农不得而预也不知悉输于内库否乎淳熙间临安守臣始以羡余缗钱为献毎岁十万复益之每季一献遂至四十万皆入禁中以充博弈之用此干道以前之所无有也陛下游心淡泊不迩声色宫掖之内无复此乐不知此四十万缗复何所归乎如使此等钱皆归内帑日积月累财计安得不裕神宗元丰中所储羡财凡三十二库较之三朝又过之矣神宗志在有为所以先为之备不得不然也陛下可不鉴观于此哉金人衰微行且灭矣金亡之后羣雄纷然皆与我为敌国而吾所以待之者亦惟曰和战两端而已与之战乎安得兵力如是之劲与之和乎安得岁币如是之多此诚未易处也然则今日之内帑其可不汲汲为缓急之先备哉艺祖尝言北人精兵不过十万我以二十绢易一首级费绢二百万而北裔尽矣伟哉英姿雄略经画大事如指诸掌惟其先事而有备也陛下当今日可为之时诚能讲求乎可为之具亦何向而不济此内帑之储所以不可不爱惜也抑人有言累土可以为山何者积之使然也又曰江海不能实漏巵何者有所自泄也故储蓄则为莫大之利而渗漏则为莫大之害谨其堤防明其要束常如先朝之时则内帑之丰亦当无异于先朝矣惟圣主亟图之
轮对咸平元年彗出营室北札子
咸平元年正月甲申有彗出营室北三月甲午诏百官极言得失上谓辅臣曰朕即位以来罔敢暇逸今彗出甚异奈何宰臣吕端等言变在齐鲁分上曰朕以天下为忧岂独一方耶参知政事李至曰陛下此言可以却妖矣丁酉彗灭
臣闻人主克谨天戒凡有灾异皆当恐惧修省益修厥德岂有此疆尔界之别耶譬之人有疾病或发于头目或发于胸腹或发于手足虽所在不同皆吾身也其可或忧或否乎彗者除旧布新天之大变也分野之说古虽有之然通天下一体齐鲁之灾即京师之灾也庸君姑以分野自寛圣主则惟灾异是惧眞宗自谓以天下为忧岂独一方可谓圣君之谟训矣昔宋景出人君之言三荧惑为之退舍今眞宗畏天之言深切着明如此其感悟宜如何自甲午至丁酉甫三日尔而彗遽灭天人之感通岂不捷哉圣主遇灾而惧同符周宣而阴阳占验之语犹曰某分某野不无避忌此乃谀悦之言不可不察也天下之患莫大乎听谀悦之言谀言进则正论息矣惟圣主审思之
轮对熙宁三年太白昼见札子
神宗熙宁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司天监言太白昼见距九年冬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