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时世道衰微天道人道人皆不知而以窈冥昏黙者当之故孔子明天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子思明人道曰率性之谓道皆指流行发见者而言
学不足以合天人一万物非学也万物者天地之子天下未有子不似父者人之子必似人牛之子必似牛马之子必似马杏之子必似杏桃之子必似桃天人万物岂有二哉
性道一物也存之于心谓之性寂然不动者是也发之于外谓之道感而遂通者是也人有人之性人率人之性而行发而见诸行事为道子思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天有天之性天率天之性而行发而见诸化育流行为道孔子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是也至于凢物卵为性发而为雏知觉运动是道也核为性发而为树荣瘁开落是道也孔子逝者如斯子思鸢飞鱼跃皆谓是也
宋儒于中庸解人道则是于易大传解天道乃谓阴阳迭运者气其理则谓之道则非孔子本旨矣若然是以寂然不动者为道矣宋儒又谓道为太极太极是寂然不动时物道是动而生阳以后物安得以道为太极哉宋儒于中庸解天道以四时日月错行代明为天道亦是而独于解易则非者葢于形而上谓之道一句未分晓耳易谓形而上非谓气而上也
且凡之谓字是直指且有晓示羣非之义若曰众论非道一阴一阳之谓道也岂可解作二义正蒙所谓字不如孔子之谓字为的确此又圣贤之别一元未辟浑浑沌沌太极之未形也是天之性也如尧舜之心至静未感万理咸具即太极也是尧舜之性也一元既动二气五行化生万物无一息之间河岳奠动植遂无一物之欠此天之事业也是天之道也尧舜之心感物而动发而为言语应接敦叙九族平章百姓协和万邦做出许多事业是尧舜之道也
天地万物本同一气其成也皆小而大未有陡然而大者天开一万八百年而后天始成地辟一万八百年而后地始成又万八百年而后万物始成子思于中庸着论曰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万物载焉正见天道流行不息之意宋儒乃谓天地非由积累而后大误矣如此则是木之一出便有枝叶花果矣且天地亦有老时自子至午则渐长自未至亥则渐消天地浑沌亦以渐而没若陡然如今世界就一时浑沌了亦可伤矣万物有死时天地有浑沌时即今已到未字上以后渐渐一代不如一代天地将老乃欲挽而为唐虞三代正午之治难矣
由浑沌至于开辟由开辟至于浑沌一消一息未尝一刻之停开辟了就浑沌浑沌了就开辟由浑沌至始开辟三会由始闭物至浑沌三会则浑沌者六会开辟者六会
逝者如斯鸢飞鱼跃圣贤指其显著者而言其余如鸡鸣犬吠蛙鸣蝉噪皆化育之流行皆道也其小至于蝇飞蚁走皆化育之流行皆道也
知太虚即气则无无此张子灼见道体之本然他人所不能道太虚无极本非空寂只有形不形之异耳三五是十五五三亦十五三五虽不同不过皆十五但变易不同也形不形虽不同一气也但聚散不同也一动一静一聚一散是谓参五变易爱恶之情同出于太虚此横渠灼见性命之真故敢为此言自孟子言性善之后诸儒不敢为此言孟子言性善非谓性全无欲只以当时人皆说人性无善故孟子言人性固有欲然万善皆备于性非谓全无欲也孟子尝曰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敬其兄也以为性善之验若果如此则爱亲犹待孩提敬兄犹待长若一生下时便要食乳卧一污湿则啼虽母就污湿不能顾然则人之生欲在先乎善在先乎只为时人谓性中无善故孟子曰孩提知爱亲长知敬兄皆自然之良无待于习可见人性中本也有善此孟子立言之旨也若谓止有善全无欲则以告子之辩岂不能以前理欲先后折孟子遽肯黙然而服哉
未尝无之谓体所谓气坱然太虚自汉唐宋以来儒者未有见到此者是以不惟不能为此言亦不敢为此言也
上智下愚与性相逺孔子之言平正的实万世无弊宋儒谓下愚可移直自诬耳人之生欲与善气与理同受但晓悟则欲在先而善在后虽孔子尧舜亦然但不假修习耳宋儒看不透孟子之意故多强释于文义似矣验之人其实非然也
太极未尝无也所谓无者万有之未发也所谓有者有是体而无形也未尝无之谓体太极也如此则诸子之陋不待言而自见矣
前知其变有道术以通之变通二字此君子立身抚世之大权济事成功之妙用事虽可为卜不可为亦不为事虽不可为卜可为则为之如复国雠讨强逆此事之可为者时力不能则宜止越之于吴其雠耻岂可忘之勾践既已返国事吴甚谨进西施献巨木十年来无或怠岂忘吴哉俟时力既可而吴亡矣如髙贵乡公忿司马昭之逆奋然率众讨之昭岂不当讨时力不可也遂至身亡国灭弟之杀兄事之不可为路人知之周公诛管叔盖不如此管叔亦且死而周之社稷灭矣使杀周公而周可安周公宁死而管叔不可诛也不独如此大事虽日用之间固有可为而不可为不可为而可为者君子当精于义处事每如此安有败事是以可以措诸民也他书惟以义行之而成败非所计易则图万全何以能之几在事前也如杀身成仁此大好事而过渉灭顶以凶字与之凶者不顺理也如文天祥之死宋可谓杀身成仁不顺理在何处非死之时不顺理度宗以前是何时也天祥不为俭德之避乃出而显名此时已不顺理矣到那为相时只得死此而不死爱身负国扬雄之徒耳使天祥于理宗之末知祸乱之必至埋名而处如荷莜耦耕之徒宋室既亡岂无十畆种瓜田哉而万全可保矣故曰有道术以通之道术二字下得极好
坤至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