盦’,年甫四十而殁,门人钱塘邵书稼为订遗稿。”
《拜经楼藏书题跋记》:“《啸堂集古录》,先君子跋云:‘丁升衢进士而借校,原本卒未见归也。逾年询诸丁君。乃从卢弓父学士求此本以还。予开卷视之,所补序跋及校字皆依予笔,而书则非予原本。盖升衢交道最广,嗜古尤癖。予之原来,展转传录,不知落谁氏之手矣。’”又:“《广韵》五卷,钱绿窗处士手校。”又:“《字鉴》二册,钱绿窗处士校本。先君子识后云:‘广伯生平精究小学,所校正《字鉴》及郭氏《汗简》,予昔尝从之借钞。今广伯既殁,遗书尽散,予偶见苕贾携示数种,皆手泽宛然,每一披对,不禁泫然。’”又:“《乐记逸篇》,丁小疋跋题:‘丙午二月记于岩寺镇之鸥先草阁。’”
三一九、孙星衍伯渊
沈湘为我谢澎咸,廉石归装稳布帆。
一榭五松相对峙,名山占尽积书岩。
阮文达《山东粮道孙君传》:“君讳星衍,字渊如,江苏阳湖人。父勋,河曲知县。君乾隆丁未一甲第二,赐进士及第。授编修,散馆改主事,官至山东督粮道。勤于著述,性好聚书,闻人家藏有善本,借钞无虚日。金石文字拓本、古鼎彝、书画,靡不考其源委。有《孙氏家藏书目内编》四卷、《外编》三卷。”
姚鼐《题渊如观察万卷归装图》诗:“自兴雕板易钞胥,市册虽多乱鲁鱼。君自石渠繙《七略》,复依官阁惜三余。世推列架皆精本,我愿连墙借读书。政恐衡山承召起,牙签三万又随车。”
陈宗彝《廉石居藏书记序》:“丙申二月,访阳湖孙公子竹囗(广来)于五松园,假归《廉石居藏书记》一卷,为其先渊如先生遗书也。先生官山东粮储时,有《平津馆鉴藏书籍记》四卷。此题廉石居,五松园额也。曩偕阳城张公子小余观冶城山馆,楼上藏书五楹,册首各有手书题记。今竹囗(广来)昆仲分藏虎丘一榭园、金陵五松祠,间有散佚。”
《前尘梦影录》:“庚申吴城陷后,越二年,虎丘山寺见一室,乱书堆积,搜之颇有善本,如《范文正事迹》只二十余页,字悉吴兴体,末有孙渊翁题跋,黄荛翁三跋。渊翁云:‘此等元大德、延祐本,直欲驾于宋刻寻常本之上。’纸坚白而极薄,墨色如漆。寺中一僧,目不识丁,余以贱价购之。书之首页皆有印记,知为一榭园中所庋。今则池馆楼台,鞠为茂草,非佛家所云坏劫欤!”昌炽案:《廉石居藏书记》,会稽章氏刊入《式训堂丛书》。《平津馆鉴藏书籍记》三卷、《续编》一卷、《补遗》一卷,李木斋同年刊于广陵。《祠堂书目》,先生自刊入《岱南阁丛书》。余见元本《颜氏家训》,有先生跋云:“过南阳湖舟覆,书数十簏俱沈湿。顾千里告予,何义门家藏书亦皆沈水,此有义门跋,盖两经水厄矣。”其藏印曰“东方廉使”、曰“东鲁观察使者”、曰“孙忠愍侯祠堂藏书”。
三二○、秦恩复敦夫 江藩子屏
宾客淮南比小山,玉台擩染到慈鬘。
空谈龙脯终挥斥,陆贾装空粤海还。
《先正事略》:“秦恩复字敦夫,一字澹生,江都人。乾隆丁未进士,官编修。读书好古,所居玉笥仙馆,蓄书万卷,丹铅不去手。校刊陶宏景《鬼谷子注》、卢重元《列子注》及《隶韵》诸书。”昌炽案:秦氏所刊,尚有李轨《扬子注》、《奉天录》、唐《骆宾王》、《李元宾》、《吕衡州》诸集,《享帚精舍词学丛书》。
顾广圻《石研斋书目序》:“广圻今年获识敦夫先生,入石研斋观所藏秘笈,并示以新编《书目》上下二卷,寻览既周,叹其体制之善也。盖由宋以降,板刻众矣,同是一书,用校异本,无弗夐若径庭者。每见藏书家目录,经某书史某书云云,而某书之何本漫尔不可别识。今先生此目,创为一格,各以入录之本详注于下。即使读者于开卷间目憭心通,而据以考信,遂不啻烛照数计。于是知先生深究录略,得其变通,随事立例,惟精惟当也。”又《江都秦太史姬人端木氏墓志铭》:“公名之曰守柔,字之曰慈鬘。玉台或列奇书,金屋每张宝绘。才经擩染,即若肄娴。”
江潘《石研斋书目序》:“敦夫太史,乐志铅黄,栖神典籍,蓄书数万卷,日夕检校,一字之误,必求善本是正。窃怪近日士大夫藏书以多为贵,不论坊刻恶钞,皆束以金绳,管以玉轴,终身不寓目焉。夫欲读书,所以蓄书,蓄而不读,虽珍若骊珠,何异空谈龙肉哉!若太史之兀兀穷年,盖亦鲜矣!又云:“藩昔年聚书与庆史相埒。乾隆乙亥、丙子间,频遭丧荒,以之易米,书仓一空。自我得之,自我失之,夫复何恨?然师丹未老,强半遗忘,所弃秘笈,至有不能举其名者,惜未编目录以志之也。”
吴嵩梁《香苏山馆集》:“江子屏藏善本书甚多,岁歉持用易米,念之心恻。自记以文,属为赋诗:藏书八万卷,读书三十年。躬耕无一亩,卖文无一钱。吾侪抱书死亦得,忍令儒林少颜色!高堂况有垂白亲,负米穷途感晨夕。元钞宋椠连签厨,全家不饱惟自娱。一朝割爱换升斗,十年感旧增唏嘘。”
阮文达《高密遗书序》:“甘泉江郑堂子屏,喜庆初入京师,予荐馆王韩城相家,终落魄归。饥驱至岭南,余延纂《广东通志》,书成归扬州。子屏随手挥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