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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藏书纪事诗-清-叶昌炽-第45页

《人海记》:“王元美所著《读书后》四本。捐馆后,公子士骐于货郎担中重得,刻以行世。”
《东湖丛记》:“毛子晋云:‘王弇州藏书,每以贞元二字印钤之,又别以伯雅、仲雅、叔雅三印。’”
莫子偲《经眼录》:“《晋书》宋本,有‘鼑元’、‘仲雅’印。毛晋跋云:‘此书为王弇州先生所藏,贞元本唐德宗年号,印恰符先生名字,故其秘册往往摹而用之,下必继以三雅印。’”昌炽案:贞从籀文作鼑,故《天禄琳琅》凡遇“鼑元”印皆误作“鼎”。又案:《式古堂书画考》:“弇州藏法书处曰尔雅楼,范文正与师鲁二帖,王世贞跋。后有‘贞元’、 ‘五湖长’、‘乾坤清赏’三印。又《弇州杂诗帖》有‘默然守吾口’一印。又王晋卿《烟江叠嶂图》元美跋,有‘天弢居士’、‘太仆寺印’、‘抚治郧阳等处关防’三印。王世懋跋,有‘墙东居士’印,又前有‘有明王氏图书之印’。”
一五一、高濂深父
竞读尊生第七笺,讲求双线与单边。
岂知五岳真形印,更有遗闻出稚川。
明高濂《燕闲清赏笺论藏书》云:“藏书以资博洽,为丈夫子生平第一要事。宋元刻书,雕镂不苟,校阅不论,书写肥细有则,印刷清朗。况多奇书,未经后人重刻,惜不多见。佛氏、医家二类更富,然医方一字差误,其害匪轻,故以宋刻为善。宋人之书,纸坚刻软,字画如写,格用单边,间多讳字。用墨稀薄,虽著水经燥无湮迹。开卷一种书香,自生异味。元刻仿宋,单边,字画不分粗细,较宋边条阔多一线。纸松刻硬,用墨秽浊。中无讳字,开卷了无臭味。有种官券残纸背印更恶。宋板书以活衬纸为佳,而蚕茧纸、鹄白纸、藤纸固美,而存遗不广。若粘褙宋书则不佳矣。余见宋刻大板《汉书》,不惟内纸坚白,每本用澄心堂纸数幅为副,今归吴中,真不可得。又若宋板遣在元印,或元补欠缺,时人执为宋刻元板,遗至国初补欠,人亦执为元刻。然而以元补宋,其去犹未易辨。以国初补元,内有单边、双边之异,且字刻迥然别矣。若国初慎读斋刻书,似亦精美。近日作假宋板书者,神妙莫测,将新刻摹宋板书,特抄微黄厚实竹纸,或用川中茧纸,或用黏扇方帘绵纸,或用孩儿白鹿纸。筒卷用槌细细敲过,名之曰刮,以墨浸去臭味印成。或将新刻板中残缺一二要处;或经霉三五张,破碎重补;或改刻开卷一二序文年号;或贴过今人注刻名氏,留空另刻小印,将宋人姓名扣填两头角处;或用沙石磨去一角;或作一二缺痕,以灯火燎去纸毛,仍用草烟薫黄,俨状古人伤残旧迹;或置蛀米柜中,令虫蚀作透露蛀孔;或以铁线烧红鎚书本子,委曲成眼,一二转折,种种与新不同,用纸装衬绫锦套壳。入手重实,光腻可观,初非今书仿佛,以惑售者。或札夥囤,令人先声指为故家某姓所遗,百计瞽人,莫可窥测,收藏者当具真眼辨证。”昌炽案:屠赤水《百槃遗事》“论宋板”一则,与此大略相同。明人喜窃书,不知谁为郭象,谁为向子期也。余所见高氏藏书甚多,其印记曰“玅赏楼藏书”、曰“高氏鉴定宋刻板书”、曰“武林高深父玅赏楼藏书”。又有“五岳真形”印,每册首皆用之。其事出《抱朴子外篇》,谓可御不祥。又考《天禄琳琅》:“明刻《汉书》,有‘武林高瑞南家藏书画印’、‘瑞南’二字印。”
《楹书隅录》:“宋本《周易本义》,有‘高丙家藏’、‘武林高瑞南家藏书画印’二朱记。”又荛圃《玄珠密语》跋中有“古杭高氏藏书印”。高瑞南,明中叶藏书家。何梦华有宋刊《朱氏集验方》,余旧藏宋本《外台秘要》,亦有其图记。又跋云:“《外科秘方》,明高瑞南刻也。序云:余少志博习,得古今书最多,更喜集医家书。”又案:《四库提要》:“《尊生八笺》十九卷,明高濂撰。濂字深父,钱塘人。”所言止此,亦不详其始末。其下为张应文《清秘藏》二卷。今姑依其例,次张茂实之前。
一五二、张应文茂实 子丑青父 国朝张秋塘
千羊不如一貉多,墨光纸质细摩挲。
淮南旧出清河舫,三百年来一刹那。
《乾隆苏州府志》:“张情字约之,嘉靖戊戌进士,福建兵备副使。张应武字茂仁,情子。”
《四库提要》:“《清秘藏》二卷,张应文撰。应文,昆山监生,屡试不第。其曰‘清秘藏’者,王穉登序谓取倪瓒清秘阁意也。”
《表毡杂志》:“张丑字青父,情之孙,父应文,字茂实,博综古今。与王世贞相善,自嘉定徙长洲。丑好法书、名画,搜讨古今,上自秦汉,下及当代,为《清河书画舫》十二卷。”
张茂实《青秘藏》:“藏书贵宋刻。大都书写肥瘦有则,佳者有欧、柳笔法,纸质匀洁,墨色清纯,为可爱耳。若夫格用单边,间多讳字,虽辨证之一端,然非考据要诀。余向见元美家班、范二《书》,乃真宋朝刻之秘阁,特赐两府者。无论所见《左传》、《国语》、《老》、《庄》、《楚词》、《史记》、《文选》、诸子、诸名家诗文集约千百册,一一皆精好。较之元美所藏,不及多矣。”
何焯《李贺歌诗编跋》:“方文輈从常州一士人借得北宋本《歌诗编》,有文柟端文补写之页。且记目录后云:‘此书半偈翁旧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