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彭城’、‘匪庵’诸印。祥符周季贶云:‘求赤校雠精审,日读书,夜必记于卷尾曰:“某日,读若干页。”“某日起,某日竟。”其勤如此。所评明代诗文曰匪庵选本。’”《怀旧集》有颐仲《次韵求赤家兄》诗。又案:求赤一名容保,余所见藏书,皆有“钱孙保一名容保”方印。
《海虞诗苑》:“钱兴祖字孝修,号幔亭。久馆京师,晚历边徼,年逾五十,以客死。”又:“钱兴国字孝标,一名炳,字峚山,幔亭之弟也。”
《铁琴铜剑楼书目》:“《六韬》,钱孝修从宋本影钞。孝修,遵王从子。”昌炽案:孝修一名纯。余所见明修《山谷外集注》,有“虞山钱孝修氏原名兴祖”朱记。又案:钱氏诸子,又有钱天保,字羽王,见赏于宗老东涧,见《海虞诗苑》。《瞿目》:“《陆宣公集》,求赤、孝修递相藏弆,皆有名印。”又有“钱孙临”一印、“鸿蒙”一印。孙临当亦其昆弟行,而鸿蒙其字也。求赤藏书处曰“怀古堂”,即履之筑以奉母者。孝修曰“在兹阁”,瞿氏所藏《十六国春秋略》为其家藏,板心有此三字。
二一二、钱裔肃嗣美 子曾遵王 孙沅楚殷
张灯高宴白门秋,费尽黄金与翠裘。
面肆酒坊论秤买,蜡车障壁杂泥髹。
钱受之《族孙嗣美墓志铭》:“从孙嗣美,好聚书,书贾多挟策潜往。余心喜其同癖,又颇嗛其分吾好也。天启间,官史局,与中州王损仲商订《宋史》,损仲言王偁《东都事略》,藏李少卿家。搜箧中获之,缮写以归。人言嗣美家有宋刻善本,而未信也。辛丑从其子曾见之,刻画精好,阙文具在,则其捐官舍已十有六年矣。嗟乎!以余之于斯文,穷年尽气,搜讨不可谓不力,而宋代遗文,颉颃《长编》者,近在家门而不克知。余之阙漏谀闻,良可以自愧。然王偁之书,仅存于蜡车障壁,人不能举其名氏。是子也。顾独能知而藏之,藏之之久,至身代销沈之后,而余乃始彷徨展玩。伫想于斯人,则古人所谓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者,固未可谓之晚也。嗣美名裔肃,万历乙卯,以春秋举顺天。卒于丙戌岁之十月,年五十有八。子四人,长召亦举于乡,次名,次曾,次鲁。曾好学,藏书益富。”
遵王《述古堂藏书自序》:“余二十年食不重味,衣不完采,摒当家资,悉藏典籍中。如虫之负版,鼠之搬姜,甲乙部居,粗有条理。忆年驱雀时,从先生长者游,得闻其绪论。逮壮有志藏弆,始次第访求,问津知涂,幸免于冥行摘埴。然生平所嗜,宋椠本为最。冯定远每戏予曰:‘昔人佞佛,子佞宋刻乎?’相与一笑,而不能已于佞也。世间聚散何常,百六飙回,绛云一烬,图史之厄,等于秦灰。今吾家所藏,不过一毛片羽焉,知他年不为有力者捆载而去。抑或散于面肆酒坊,论秤而尽,俱未可料。总之不值达人之一哂耳!”
又《寒食夜梦牧翁》诗:“绛云脉望收烬余,湘帙缥囊喜充牣。尽说传书与仲宣,只记将车呼子慎。”自注云:“绛云一烬之后,所存书籍,大半皆赵玄度脉望馆校藏旧本,公悉举以相赠。”吴焯《敏求记跋》:“钱遵王此书成,扃置箧中,出入每自携。灵踪微露,竹垞谋之甚力,终不可见。后典试江左,遵王会于白下,竹垞故令客置酒高讌,约遵王与偕。私以黄金翠裘予传书小史,启鐍,预置楷书生数十于密室,半宵写成,而仍返之。”
《铁琴铜剑楼书目》:“宋婺本《尚书》十三卷,吾邑钱楚殷藏本。楚殷名沅,遵王子也。卷首钤一圆印云:‘传家一卷帝王书’,其珍重如此。”昌炽案:牧翁《遵王四子字序》曰:“东夏字思祚,东镇字思烈,东汉字思光,东表字思勋。”无名沅者,俟考。遵王藏书处曰“也是园”,曰“述古堂”。考陈继儒《妮古录》:“缪贞得宋绍兴丁己邵谔所讲述古图研,因以‘述古’名堂,黄晋卿为记。是‘述古’之名,不始于遵王也。”
又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汉天师世家》华阳顾氏本,有‘虞山钱曾遵王莪匪楼藏书’十一小字”。其跋《西溪丛语》,自题“贯花道人”,荛翁谓取《龙龛手鉴序》“穿贯线之花”语意。
二一三、陈宏绪士业
江左征尘动鼓鼙,百千纸甲烂如泥。
亦如阴火销磨尽,丹点煤痕满駃騠。
《先正事略》:“陈士业名宏绪,号石庄。父道亨,明兵部尚书。士业性警敏,家集书万卷,昼夜讲肄。以任子荐授晋州牧,谪湖州经历。有《石庄集》、《恒山存稿》、《寒衣集》。”
《石庄集续书目记》:“余以壬戌作《酉阳山房藏书记》,今十五载矣。壬戌以前,舟楫與马无虚岁,所至辄汲汲以访求典籍为首务。在长安四阅月,时阁部院寺暨诸司新志告成,余念《实录》之所未及、《会典》之所未详者,毕载此书,一代之制度条教备焉。属友人遍觅之,仅得《吏部》、《太常》二志。其后四载,舍弟士言官太仆,乃得《太仆志》。又欧逻巴利玛窦、庞迪我辈行西洋历法于中土,徐玄扈相国参验而考定之,著《崇祯历书》,识者叹其奇博,余亦求之未得。云间姜神超入都门,余往晤之,就神超索所钞《文渊阁书目》,神超许以见畀。未数日,而余已策蹇匆匆出春明矣,卒未见《文渊阁书目》为几卷几册也。居南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