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人否。皆对以不详知。上乃自禁中索班簿阅之,将作监阙,即命除公。已而
命下,则少监也,盖有密以资浅为言者。上终不快。未几,迁将作监,遂兼太子侍读。然
所以属公者,顾不在是。方试太学诸生,未出院,除右正言,实淳熙十年九月也。十一年
正月,同知贡举,有。礼记。义,绝出流辈,已见黜,公力主之,拔置高等,及启封,则
吴人卫泾也。已而廷对,遂为第一。
十二年二月兼侍讲,八月迁右谏议大夫,十三年九月迁御史中丞。公任谏官中执法凡
五年,知无不言。初,上受内禅,收召四方名士,举集于朝。其间议论,或过为激昂,贵
近不便之,于是妄言方秦桧当国时,遴于除授,一人或兼数职,亦未尝废事,又可省县官
用度。于是要官多不补,而收召绝稀。公首论之曰。往者权臣用事,专进私党,广斥异己,
故朝列多阙,至有一人兼数职者。今独何取此。朝臣俸禄有限,侍从卿监郎中以至百司,月
计其俸,乘除百缗而已。假使省二十员,不过月省二千缗,是特一二节度使俸耳,其省几
何,而遗才乏事,上下交病。且一官治数司,而收其禀,裴延龄用以欺唐德宗也。孰倡此
议者,请得其人诘之。其言盖指贵臣。人服其敢言。时著令,赃吏必坐举官,既屡施行矣。
有蒋亿者,以赃坐罪,而举官独置不问。公劾之曰。此非有所避,则有所芘耳。同罪异罚,
法且由是废。上悦,命有司举行如初诏。进士黄光大上书,送台州听读,公极论其不可,
且曰。臣既朴愚,不长于言,人之有言,又不能开导以广言路,实有愧焉。太史奏日中有黑子,公言。日象君德,岂容阴慝乘之。大臣之蒙蔽,外夷之侵轶,后
宫之私谒,宦者之用事,下民之困穷,皆其应也。愿陛下仰观天文,俯察人事,以消群阴
之萌。会地震,公复反复论奏,而加详焉。将行郊礼,上春秋高,或以陟降拜跪为劳,
公言。今距冬至则逾半年,愿陛下清心省事,养性导和,毋强疲劳,毋过燕乐。饮酒以和
气,不可以无节而饮过度之酒。服药以养生,不可以无疾而服伐性之药。自今以往,宜若
神祇在其上下,祖宗临其左右,诚意所加,幽明并助,将不劳而成礼矣。上悉嘉纳。议者
亦翕然,以为得耳目之体。
有女冠请于皇太子妃,以久废上清宫额,徙置其居,因为住持,祝妃本命。女冠入谢
禁奥,适有他女冠祝中宫本命者,同列庭中,争长。旧例,以住持者为首。事闻,上取文
书毁之,初不知有旧额也。皇太子皇恐不敢入朝,群臣不知所为。公乃抗言。徙废额置他
寺观,天下皆有之。然女冠自不应入宫,今当一切禁绝僧尼道士女冠,勿使得入而已。上
悦曰。卿此奏,善处朕父子间矣。封以付东宫。明日,皇太子入谢,上欢甚。皇太子,今
太上皇帝也,亦遣人谢曰。非公虑不及此。方是时,上以暇日,时御佛书,间召其徒入
对,或自内东门赐肩舆以入,故公因以为谏。自是遂无所召,士论归重。
都下喧传游奕军统制官笞百姓娠妇,至堕胎。公上章弹之,诏大理寺鞫治。同时又有
故内人陆靓姬者,诉其夫恃为砫门官,无故弃逐,且据有其赀。公请穷治,其人自计下吏,
词且穷,乃遣人妄讠术公曰。旦暮且除签书枢密矣。公叱遣之,论愈力。会考殿试进士,此
两人者,相与合力,于是大理具狱,以为所笞乃军妻,公为风闻不实。即日统制官者复还
故官,且赐金带。而靓姬所诉,亦得不治。考试毕,公方再抗章,诏迁礼部尚书,辞不拜,
出知婺州。未几,以母丧解。
绍熙元年,除丧复还,徙宁国府,加焕章阁待制,徙太平州。比四年,易三郡。适遇
水旱,公力行赈恤之政,寝食不置。所条上者,皆尽利害之实。其大略曰。臣夙夜访求荒
政,言者万端,然大指不过广储畜一事尔。有备,则拙者亦能集事。不然,虽智何益。中
外服其论,故奏多见听。其以常平桩管,通融赈民,盖得请乃行,又旋已补足,且灾伤五
分,许赈粜,方高宗时已屡著之春秋颁矣。常平使者顾劾以为罪。或曰。是为其所亲报宿
怨,公盍自言于朝。公曰。吾初不计此。人臣奉行宽大诏令,宁过无不及,天下岂无公
论。
会使者召用,公卒以口语罢归。卜居严州,得屋仅庇风雨,颓垣坏甃,悠然自适,读
书旦暮不辍。时从其耆老而训其子弟,若未尝贵达者。初,公任言责累年,排击不避权豪,
至士大夫有以诬得谤伤者,辄语同舍曰。夷考其人平日,恐不至此。及广询之,果不合。
故一时在朝寒远孤进之士,得以自保。而四方贤牧伯,皆得究其设施,不为怨仇所摇。及
公治郡,善政为一路最,所遭乃如此。人为公愤悒,而公未尝见之色辞。呜呼。非学问之
力,畴克至此。
居严逾年,稍起,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俄感疾,以通议大夫致仕,遂卒,实庆元二
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也。享年若干。娶梁氏,故户部尚书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