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犹屑为,料量平,会计当,《孟子万章下》:“孔子尝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 赵岐注:“委吏,主委积仓廪之吏也”。
送马师鲁引
朝廷以吏术治天下,中土之才,积功簿书,有致位宰执者。时人翕然尚吏,虽门第之髙华,儒流之英雅,皆乐趍焉。马氏在南阳,世有爵秩,官行省者师鲁,曽祖也。总管,其大父也。兄师孟,昔尹当涂。师鲁偕至,时兵部尚书清卿以贵戚出监姑孰,一见师鲁,亟加爱重,命为郡史。今迁广信,请文识别。
余观由儒入吏者,歴四考始登于选部,此为吏之常调也。有一拔升清要,可立取绯紫,唯中土之才跻是者十八九,师鲁就吏有以也夫。夫信,剧郡也。朂哉斯行,亷隅以砥其节,恪慎以勤其职,岂无如尚书知己者拔而升诸清要乎?将见膴仕光于家世矣。予甞交其昆弟,有斯文之雅,故为引。
送田克譲引
从事于吏,而不为吏之常习者鲜矣。甚矣人心之无恒也,能不随物而变如克譲者,可尚也哉。田氏为洛阳旧家,友直杨侯独爱克譲,以子妻之。需次姑孰郡曹,侨寓陋巷,居室屡空。当是时也,克譲不戚戚以忧,及职簿书,监守幕官,咸加噐重。当是时也,克譲不跃跃以喜。有不为吏之常习矣。今调宛陵,乃宪司所莅,尤宜谨畏。余友李毓之亦在幕下,为我祝曰:“孝亷可以荣其亲也,名节可以全其身也,审如是,则逺大可致也“,言既而别。
送白生引
河东白氏由金而元,衣冠礼乐之传,着美中土。族人游仕于南者,余间识之,则闻子端才美士也。及贰幕姑孰郡府,始获托交。巷寓阖扉,澹然自守。岁时诸弟或来省视,最后鸿来、鸿字,子髙其从弟也。子端喜其可教,遂留止从余游。子端寻以忧去,鸿亦去,吾固嘉生质可进道,生亦非不欲依余竟业,势弗能耳。笔砚之伍惜其别也,诣余请曰:“白子髙及门虽未久,然持饬有加,勤恳尤至。且事师之礼恭,卫道之意严也。先生幸有以贶其行“。吁,吾学不逮,辱诸生相长,又笃友谊如此,可嘉也。鸿独未久而即然,益可嘉也。自是而徃,省身治心,言行诚一,毋荒怠厥功,则衣冠礼乐之传,方新而未艾也,其勉哉。
送朱从善引
唐虞之徳,犹天矣,不能去刑以底治隆。后世民讼日滋,入于辜益众,得无善其法以处之乎?各郡理刑之职曰推官,掌系囚之职曰司狱。推官诘微释枉,辨察情伪,铨司遴能者以任之。司狱惟典囹圄,不摄它务,人独不乐为。为者类贫病寡能。近年以来,有能推官而无能司狱,必得能狱曹以佐之。朱从善者,太平狱曹也,其为言曰:“凡丽于缧校,在法然也。饥渇疾痛,与常人同,宁不思尽予心哉”。从善虽业吏间,渉书史,由国初至今,诏令例格,纂集成编,恪遵绳矩,禆其官之不逮焉。满代,当吏于理民之司。予嗟今之为吏者,务先刑罚,独未知徳义可以化民心,礼乐可以陶民俗也。能以是于未然,则刑罚不烦矣。诚如是,无辜者不陷于辜,庶其善承理民之寄哉。
送梁生引
新安叶宗海称其友梁廷举者,弱冠嗜学,甘若啖蔗。平居不好游,其父为郡曹,廷举厌习吏事,宁委心儒素。今将归,愿有以教之。
余虽不识梁生,而宗海称许,可知其人矣。今世学者或视人出己右,輙萌忌疾,且遏抑其所长。不能损人之善,适以自滋其过,匪唯学术失正,抑其羣居有以相渐而化也。今梁生得誉于人,宗海不匿其美,俱善矣哉。虽然,余将进生于道。谦虚而自处,若无果毅而自进。若趋夷物我之町畦㈠,求圣贤之堂阃,朂其成功可也。梁生寓吾邦而不吾知也,知之而不吾见何也?于其去也,并以问焉。
旁批:㈠夷物我之町畦,夷,平也。町畦,界域也。
送髙鹏举赴新安引
邑于茅山之阴曰句容,其境幽奥,风气藴结,土多美产。珎草灵木,性良于服食。石之色理,温粹如玉。嘉谷丰饶,居人殷殖。间有读书负艺,可表暴于世者,轩然动其出逰之思,用是髙鹏举就辟太平郡曹,日趋侯府,左簿书,右法律,忠厚之意发于辞色,今调新安。
夫新安,大郡也。领州一,县五,为理学文物之区。然风俗与化推移,昔称刚而喜闘,岂复有焉?则可以优游于佳山水间,霞林瀑壁,清满胷臆,又有金星矿石之砚,冰翼凝霜之楮,诸茗絶佳,皆可助其雅致。余然后知句容美产,不专在乎物矣。
青山雪霁,振斾而南,余素嘉其性情淳确,不为吏习所迁。作送髙鹏举赴新安引。
送髙进道引
儒学正临行,简言于余曰:“广西宪史髙进道,驰驿白事行台,道经太平,相见于传舍,言论之顷,文采粲然。今回广西,裾风帽雪,莫或宁处,子其有以羙其行”。
余惟亷访司,礼法从出,百僚式焉。桂林在岭表,控制百粤,为西南会府。境壌荒遐,风宪势益崇矣。然其民犷戾轻生,茍驯扰有方,未甞不可治也。昔人称其俗比华风,今官于斯,例升两级,俸资特优。间有不良于理者,遂獠夷其民,孳孳黩货,煽害郡邑,故峒猺承衅,盗剠无时。进道奉行宪典,志在澄清,则有司必加之意,使国家恩威,流震海峤,将无怒则兽之虞矣。遂书授行简,贻诸进道哉。
送吴生引
番易㈠吴廷镇与余同试场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