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公其可以当之矣。
公为人清秀,望之恂恂然。人或曰:「魏君若寒士,必当中朝清列。今坐数十囷廪,累之矣。」自太守二千石以下,莫不闻其贤,加奖叹焉。顾孺人年十四,家尽亡,来归于公。仲文翁夫妇怜之如己女。孺人亦曰:「翁媪,吾父母也。」公赴官,独请留养,而以他姬侍往。子女非其出,爱之均一。内外雍睦,无有间言。元末有高士顾阿瑛,居此里。魏氏其富与埒,而孺人姓与小字适符焉。
公卒于嘉靖三十三年五月初四日,年六十有八。孺人卒于嘉靖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年六十有二。子男五人:希明、希哲、希直,孺人出;希正、希平,侧室出。女五人:适郑若曾、归有光、姚员,孺人出;适顾梦谷、晋骕,他姬出。孙男女十七人,曾孙男女十一人。恭简公之世,欲复姓,未果。而嗣子乡进士续,先从李姓。及公子希直中乡贡,在礼部,具牒复其姓,今皆为李氏。诸子孙壻受恭简公之业,多在成均及郡邑序。其娶嫁,尽吴中大族贵官也。墓在高墟,始攒,实以嘉靖三十三年月日大葬。有光娶公之仲女,痛其贤而蚤殁,所以致其无已之情者,惟公与孺人之寿考是祈。而今已矣,岁月远矣,呜呼痛哉!铭曰:易理以大,恭简昌之,世以有闻。惟仲文翁,精善利道,万亩治畇。公克承之,恭简是师,咸遂其仁。方数千里,德泽所浸,于古宜君。其世蔓延,其鲜其茂,共此荄根。有巍高丘,皇考之旁,新筑玄宫。日月吉良,既固且安,以福仍云。
胪寺司宾署丞张君墓志铭嘉定之南,有地曰南翔。张氏世雄其土,迨适耕翁,力田积居,家至不訾。翁长子蚤卒,次生君。少学进土业,入大学,一试秋闱,不利。然翁家既饶,以赀奉其子游京师。君又才隽,诸公贵人皆乐与之交。以选为四夷【夷 原刻墨钉,依大全集校补。】
馆译字生,除鸿胪寺序班。鸿胪所选用,其属多绮纨子弟。君于其间,侃侃自将,寺中号为阁老序班。每朝会,胪句传,多举不如仪者,辄引去治罪。
久之,乃升为司宾署丞。奉使至边犒军,历太原、云中、鴈门,兵官皆戎衣,执櫜鞬,负弩矢迎导。从士数百人,仪卫甚盛。以登五台山,观清凉寺,人以君为荣。
既竣事南还,丁外艰。服除,赴官。逾月,又以内艰还。时海上有倭奴之蕃,君家最边海上,数跳身遁。尝以天子仁圣,稽古右文,制礼作乐,殆历三纪。天下和洽,四夷【夷 原刻墨钉,依大全集校补。】
乡风。日月之所照,莫不宾贡;奇琛玮宝,呈表怪丽,络绎于馆候,无岁无之。君时在司宾,亲见其盛矣。一旦穷岛小夷,悬度大海,来为侵盗,使江、淮千里之间,靡然骚动。每言及,常愤挹。数为大帅运筹策。帅亦奇君,数从君问计。会君亦已服除,贼势稍解,将治装北上。寻病不起,时嘉靖三十四年九月二十四日也。年止五十六。
君之奉使也,以二亲老,在京师殆逾十年,因晨夜驰归省之。已而连丁内外艰,中间一至京师,坐不及安。比服除,京师贵人数以书促之,竟不能至而卒。人以是惜之。
君讳梓,字子道。曾祖某,祖某,父某,是为适耕翁。以君贵,封鸿胪寺序班。母某氏,封孺人。子男一人,善鸣;女二人,长适严治,次适丘权。皆某孺人出也。侧出子一人,二元,尚幼。张氏先末有显者,自君始登朝着。而从父弟懋,最后乃登进士焉。善鸣以其年十月十二日,葬于某原,来请铭。铭曰:吁嗟张君志高骞,执法殿陛何肩肩!象胥之职常优闲,从容日见王会篇。归来沧海波涛连,毁瘠苫?历二艰。永矣长逝无北辕,用之不尽彼苍天,留其余者遗后贤!我为铭诗刻其玄。
建安尹沈君墓志铭君姓沈氏,讳壁,字惟拱,自号如川。曾大父讳昱,太父讳朴;考讳寿,中弘治八年南京乡试,末仕,卒。
君年二十余,中正德二年南京乡试。遂父子相继以易学名。君之试也,同考官得其卷,以为绝出,持以示他教官。会持卷者坐口语,所取卷悉落第。君卷独在他教官所,以故得荐。于是试礼部者四,乃就鄱阳教谕。未上,以母丧归;服除,改建昌之南丰。南丰学者得君之条,争自奋励,起为进士。盖南丰旷三十年无登进士者矣。久之,升建安知县。
君为人抗直,所事大吏以为儒官,多假借之。及为县,见趋走庭谒,上下候伺颜色,自以为不能,欲谢去。上官由是知其人也,卒强留之。杨文敏公之族,籍累世贵显,挠吏治,前令莫能谁何。君一绳以法,豪右皆怗怗。汀、漳饥,布政司檄州县市籴转输之。君曰:「民旦暮且死。必得米,是索之枯鱼之肆也。第解银,而米商随之矣。」即解银,米商果随之。他县籴者,皆不及事。其不逆上官意,求便于民,多如此也。御史行县,未至十里所。停舟欲拷掠人,索狱具,不得;方盛怒,同官皆累息。君抗言曰:「即至治所而不得,则令罪也。奈何责之中途?且此亦非拷讯之地。」御史卒自愧屈,曰:「令言乃是也。」无何,御史来刺苏州,诘其属曰:「沈建安非汝嘉定人乎?汝曹皆学此人,不患不为良吏也。」三载,将入觐。过家,遂留不往。监司方列状荐之,闻而叹曰:「咄咄。沈君负我矣。」
君少孤,与寡母幼弟妹相依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