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贵地友人家有邺架之藏,欲一就观,且得以晤言讲习,尤幸事也。日下欲借唐荆川稗编第一套钞录几首,未知可转觅否?大小阮才名已达之当事,如便中至郡可投一刺,极相企慕也。新诗并乞惠示,以便奉扬休誉。烛下艹此,附启不尽。吉人、超宗两社翁并乞叱致。弟名正具。
○与颜修来手札十三
又
夏初匆匆出都,歉然之怀,难以笔道。想道履弥胜,大业日增。令叔先生今在都门,亦当听鹊起之音,奏鹿鸣之什矣。弟久滞安德,仰藉鸿芘,章丘一案已得小结。虽陷害之情未明,而霸占之律已正。转蓬思息,倦羽思还,九仞之功非仗娄侯不能终此一篑,敢乞鼎致其详,在札中未缄。以舟老正值文场,不敢渎札,并乞于试异日道意。小价王登往庄,故遣潘一廉,其人谨愿,望赐回谕。详文于二十日后到厅,更恳家报中速闻之,至祷至祷!弟名正具。
○与颜修来手札十四
又
老年台既晋秩寅清,而令兄复骏蜚东国,凡在知己,莫不欣忭。弟以讼事未了,尚缺叩贺,兹有德州方山谢年兄入都,附此申候。方山为内院清义公之冢嗣,翩翩文雅,更能熟于古今,少年中鲜其俦匹。属以荫职赴部,一切仰祈照拂。缘弟夏秋主于其家,昕夕对谭,心所归依惟在门下。至于居官涉世之道,亦望时时提命。贵乡才俊,可为后劲,不俟弟言之毕也。冬杪图晤,不悉中怀。弟名正具。
○与颜修来手札十五
又
弟今年寓迹半在历下,半在章丘。而修志之局,郡邑之书颇备,弟得藉以自成其山东肇域记。若贵省之志,山川古迹稍为刊改,其余概未经目,虽抱素餐之讥,幸无芸人之病。然以视令叔先生,则真鲁之两生不敢望后尘矣。汶阳归我,治之四年,始得皆为良田。今将觅主售之,然后束书西行,为入山读书之计。所刻座右语一通并音学五书面叶呈教。近日又成日知录八卷,韦布之士,仅能立言,惟达而在上者为之推广其教,于人心世道,不无小补也。率此附候,不宣。弟名正具。
○与人札一
弟为一二相知所留,似须秋杪方可行。昨谕钞书者能为弟觅二人否?弟炎武顿首。
○与人札二
又
弟以校雠之忙,不及亲叩,专伻走送。别有一函,便中求投入理署。令叔先生并希叱致。知己之言不敢忘,惟努力读书,以庶几无负相期之意也。弟炎武顿首。
○与人书一
康熙七年二月十五日,在京师慈仁寺寓中,忽闻山东有案株连。即出都门,于三月二日抵济南,始知为不识面之人姜元衡所诬。姜元衡者,莱州即墨县故兵部尚书黄公家仆黄宽之孙,黄瓒之子,本名黄元衡。中进士,官翰林。以养亲回籍,揭告其主原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黄培,见任浦江知县黄坦,见任凤阳府推官黄贞麟等一十四人逆诗一案。于五年六月,奉旨发督抚亲审。事历三载,初无干涉。忽于今正月三十日抚院审时禀称:有忠节录即启祯集一书, 【 元衡口供:启祯集二本皮面上有旧墨笔写忠节录字样。】 陈济生所作,系昆山顾宁人到黄家搜辑发刻者。咨行原籍逮证。据其所告,此书中有黄御史 【 宗昌,即坦之父。】 传一篇,有云:「家居二年握发以终。」以为坦父不曾剃头之证。有顾推官 【 咸正】 传一篇,有云:「晚与宁人游。」有云:「有宁人所为状在。」以为宁人搜辑此书之证。不知此传何人授稿?何人亲见?刻板见在何处?此书得之何方?而就此「握发」一语,果足以证已故二十余年黄御史之不剃头否?就此「与游」二语,果足以证宁人之即顾宁人,又即搜辑此书之人否?且读邸报,此书已于六年二月曾经沈天甫出首矣。请略言之:昔敝郡有陈明卿先生 【 讳仁锡】 ,以壬戌探花官至国子祭酒。好刻古书,有资治通鉴、大学衍义等书一二十种行世。其子济生亦好刻书。济生已故,有光棍施明者从海外来,与沈天甫等合伙伪造此书,假已故陈济生之名,而罗江南北之名士巨室于其中,以为挟害之具。又伪造原任阁辅吴甡一序,以骗诈其子见任中书吴元莱。奉旨圈议。部议:「书内有名之人共七百名,内有写序写诗讥伤本朝之人五十余名,合行查究。」奉旨:「沈天甫、夏麟奇、吕中、逃走之施明、未来之吴石林及代主控告之叶大等,合伙指造逆诗,肆行骗诈,虽称逆诗从海内带来,茫无凭据。又云:编诗之陈济生久经物故,而从海内带诗之施明又经逃走。此等奸棍吓诈平人,摇动良民,诬称谋叛以行挟害,大干法纪。尔部即将沈天甫、夏麟奇、吕中、叶大俱行严审,拟罪具奏;逃走之施明、未来之吴石林俱着严行缉拿,获日也着拟罪具奏。」刑部审得沈天甫等供称:「骗诈吴中书银二千两未给,将此书出首,欲图三品前程是实。」奉旨:将沈天甫、夏麟奇、吕中、叶大四人于闰四月二十二日押赴西市处斩。施明、吴石林缉拿未获。今元衡所首之书一百二十余叶,与沈天甫之三百一十六叶者虽删去颇多,而诗即启祯之诗,传即此诗之传,编造之人即陈济生,其为一书,不问可知也。恭绎明旨不直曰编诗之陈济生,而加以「又云」二字,「又云」者,据沈天甫之所云。是已故之济生,圣明犹烛其诬罔,而元衡欲以此牵事外之人,而翻久定之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