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先派,有至数十世之多者,此文之旁证也。又柳子厚《封建论》,亦先有下而渐有上之义。亦此文旁证。
自记曰:宗法立,专隆大宗,以士庶而为强干弱枝之谋,仁欤?应之曰:“子之言,知《鸤鸠》诗人均平之小义,而不知《大易》长子主器之为福也。先王正天下之大分,分定而心安,义即仁也,无贵贱一也。
附:图一(大宗图)大宗子甲袭大宗百亩,父六十而袭。
子乙立为小宗,别请田二十五亩,即余夫也;余夫不见经,惟见《孟子》及何休《公羊传》注,正可证吾宗法。子丙
丁皆立为群宗,皆请田二十五亩,皆余夫也。孟子、何休皆不言余夫是何等民,故以宗法定其目焉。
戊为闲民。若依古制,每夫百亩,田何以给?故立四等之目以差。
图二(小宗图)小宗
子甲袭小宗之二十五亩,父六十而袭,父母老,必养于宗子之家;故大宗以十口率,小宗以五口率,虽过是,亦足食。子乙立为群宗,别请田二十五亩。
子丙闲民。
图三(群宗图)群宗子甲袭群宗之二十五亩,父六十而袭。
子乙闲民。虽尧、舜不能无闲民,安得尽男子而百亩哉?周之农,必有宗法,何疑。
农宗答问
问:百亩之法,限田之法也,古也然乎?答:否否。吾书姑举百亩以起例,古岂有限田法哉?贫富之不齐,众寡之不齐,或十伯,或千万,上古而然。汉以后末富,三代本富;汉以后以财货相倍蓰相十伯相千万,三代以田相十伯千万。相百也故曰陌,相千也故曰阡。大抵视其人之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矣。天且不得而限之,王者乌得而限之?且夫后世之末富,以财货相十伯千万,世宗莫得而限之,三代乌能限田?三代之季,化家为国之主,由广田以起也。
问:汉代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其义何若?答:此为汉主谋诸侯王之善,非诸侯王自谋之善,王子侯而诸王竟不振。贾谊、主父偃,汉之忠臣,其汉诸侯王之忠臣耶?
问:宋张氏九世同居,流俗以为美谈,何必有大宗?答:鲁以相忍为国,非姬周太平之鲁可知,况以相忍为家,生人之乐尽矣,岂美谈耶?
问:既立农宗,又不限田,如此天下将乱,恐天下豪杰,以族叛,以族徙,以族降散,则如何?答:此亡国之所惧,兴王之所资也。孟子曰:“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国慕之,一国之所慕,天下慕之。沛然德教,溢乎四海。”孟子筹之至熟矣。如此一代之祖,可省十年用兵。
送吴君序
十八九读古书,执笔道天下事。有执予裾而讯者曰:世固无人,慎勿为若言。则怒喙之曰:否!奈何无人?入世五六年,窥当路议论颜色,车敝敝周乎国门。又有执予裾而讯者曰:世尚有人,安用若?则又怒而喙之曰:否!奈何有人?始之否也,不知其无也;继之否也,不信其有也。东西南北以为客,游海然而心茫洋,目迷澌,乘孤舟洄乎大漩之中,飓浪讧作,魂魄皆涣散,怪鸟悲鸣,日暮冥冥,求所谓奇虬、巨鲸、大珠、空青卒无有。已矣!退而归于垤。心已定矣,睫已合矣,槁乎其如息,傫乎其不任负载。然而有叩吾门,贡吾以奇虬、巨鲸、大珠、空青之异者,疑十而信一。疑十而信一,则是志已忘也,志忘则欲其惊也难。且劝复往,则必色色恐矣。求凉而饮冰,求热而炽炭,求绝交而寂寞,求得朋而奋起,不亦顺乎?何居,吴子之以炭投我于冰之辰也?意者造物使予不平,凡所求焉,无一而使之平,始之否也则缪矣!继之否也又缪矣!吴子来,是造物者杂以冰炭投于余之心也。吴子请行,其复之于海乎?倘见有少年孤舟独行者,邮以肨予,予请复往。
明按察司佥事金君石阙铭
嘉庆二十一年八月甲辰朔,越一日乙巳,文林郎钱唐金应麟,始使石工某,为明按察司佥事造此石阙,用钱若干缗,役工七十有□。君姓金氏,讳应奎,字曰封风,钱唐人也。明嘉靖二十三年进士,官吏部文选司主事。禀性刚毅,不媚柄臣,浮湛十年,始循常迁,改河南道御史,出为山东按察佥事。河决东郡,宣防有功,再迁四川按察使。中贵冯保,私僮百指,为暴乡里。以人疾首,君杖遣之,直声闻于朝。小人道长,义不胜邪,遂坐劾君。君受劾归,不问世事,恬愉冲夷,沦隐以没,年七十有一,实明隆庆八年,葬钱唐之仁寿原。越二百载,高岸就坻,樵苏是侵,一坯眇焉。应麟然心伤,爰纠其族,既封既树,立此高阙,峨峨翼翼,以旌遗闻,以播于后昆。铭曰:于惟金君,明允塞渊,江介之光。升于朝右,官亦不遂,曰德之刚。乃吏于东,天险勿翕,恃君宣防。东人讴矣,西人求矣,岩岩厥疆。有<豸区>有豻,气使大僚,以役封狼。君暴创之,吏咋而觳,遂褫公章。西人啼呼,朝亦弗諟,以老公于乡。重曰:瞻仁寿之佳原,宅江湖而兆正。考耇德于乡邦,剥玄石而失姓。惟世泽之必钟,感文孙之哀敬。揽刻辞而无爽隘兮,总英灵于家乘。君配邢,子□。君弟□,陕西西安府同知。西安之九世孙应麟,嘉庆十五年举人,以文学声于时。同郡后学龚自珍为文刻石。
宋先生述
君姓宋氏,讳璠,字鲁珍,浙江严州府建德县人。曾祖载,祖纪勋,父圻安,选拔贡生。自祖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