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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龚自珍集-清-龚自珍-第42页

之七,此必古法,必古宪令也。《易》纬《通卦譣》、《乾元序制记》、《是类谋》,皆载此法。《是类谋》最详,故录一通,以为今筮家言值日者之祖。
最录尚书考灵耀遗文
是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斋.孝宣承统,纂修洪业,国语曰:祭公谋父曰:时序其德,纂修其....尚书考灵耀曰:建用皇极。宋均曰:建,立也。皇极,大中也。
與徽州府誌局纂修諸子書
示條例十五紙,謹代達家大人矣。《氏族表發凡》,大人最所佩服,餘名目皆有法。二三君子鉤鈲理解之符,動合經術,後賢必知之。各傳卷帙,視采訪局原議,已減十之四。蒙有未安,不識乃繆其恉以發其愚歟?敢貢其一端,而希通人之擇。府誌非史也,尚不得比省誌。今法,國史取《大清一統誌》,《一統誌》取省誌,省誌取府誌,府誌特為底本,以儲它日之史。君子卑遜之道,直而勿有之義,宜繁不宜簡。設等而下之,作縣誌必應更繁於是,乃中律令,何疑也?蒙知二三君子,必不忍重翦除埋沒忠清文學幽貞鬱烈之士女,以自試其文章,而特恐有不學苟夫,為不仁之言,以刺侍者之耳,徽人亦懼矣。明寧陵呂氏嚐曰:「史在天地間,如形之影。」人皆思其高曾也,皆願睹其景。至於文儒之士,其思書契已降之古人,盡若是已矣。是故良史毋吝為博,多以貽之,以饜足之。良史者,必仁人也,且史家不能逃古今之大勢。許叔重解字之文曰:字,孳也,孳生愈多也。今字多於古字,今事賾於古事,是故今史繁於古史。等而下之,百世可知矣。等而上之,自結繩以迄周平王,姓氏其何幾?左邱明聚百四十國之書為《春秋》,二百四十年之間,乃七十萬言,其事如蟻。豈非周末文勝,萬事皆開於古,而又耳目相接,文獻具在,不能以已於文,遂創結繩以還未嚐有者乎?聖門之徒,無譏其繁者。設令遇近儒,必以唐虞之史法繩之,議其縟而不師古矣。二三君子,他日掌翰林,主國史,走猶思朝上狀,夕上狀。自上國文籍,至於九州四荒,深海窮峪,厓臣蠻妾,皆代為搜輯而後已,而不忍以簡之說進,今事無足疑也。康熙間,昆山徐尚書主修《一統誌》,吏上節婦名多至十餘卷,門下士請核減,公正色曰:國朝風教邁前古,宜備載其盛,矜後世也。嗚呼!是公之所見者甚大,抑其詞令,可謂有文者矣。如二三君子病蒙之言為狂,或難以塞邦之拘古敢論議者,則請置蒙之狂言勿道。道尚書語為雍容可也。賓館戒寒,伏承不一一。
附:複劄
汪龍、洪飴孫、武穆淳、胡文水頓首。瑟人世兄史席:來劄言者是也,不特見識卓越,具仰見廣大慈祥之襟抱,他日登史館,係文獻之望,敢在下風,不任佩服之至!龍偶與同局言及《漢文帝本紀》九年,止書春大旱一事,後三年,亦止書二月行幸代一事,假令為唐書,則不能矣,降而為《明史》帝紀,益無取矣。劉向、班固錄書三十八種,一萬三千二百六十九卷,其中秦漢以降之書,倍蓰於三代,風運日開,言行日出,盡為史家所不能廢,何嚐以孔子刪詩書自比?茲龍等依來字告同局諸君,凡傳目中應補之人,及《藝文誌》應補書名,苟不悖義例者皆羼入。《傳》曰:「善善欲其長」,亦《春秋》之誌也。君子之言,信而有徵,能通經史之理,可與徵斯言矣。附問近祺。謹希代問尊大人政祉。不具。十一月某曰。
與番舶求日本佚書書
昔在乾隆之年,皇侃《論語疏》至;邇者,《佚存叢書》至;所著《七經》、《孟子考文》亦至。海東禮樂之邦,文獻彬蔚,天朝上自文淵著錄,下逮魁儒碩生,無不歡喜。翹首東望,見雲物之鮮新。側聞海東禁令,以唐以後書入境者罪之。中朝一士,願因貿易之便,附宣鄙陋,蛟龍有靈,不攫吾言。吾賤士也,祿位無籍,名聲不表於當時。班固云:「攄懷舊之畜念,發思古之幽情。」我則居之。竊謂唐以後之學,造物者開之,開則變師,師變則書奪,奪則亡。東國力守舊而遏新,雖異乎大《易》「窮則變,變則通」之義,抑所以慰巷士之思慕者,情甚幽,義甚高,力甚钜。不敢以汛及,不敢以遠徵,謹願求先儒詁經之遺文,及文章家漢魏間作者。附上隋唐兩朝史家簿錄之言,計兩冊,苟跡介存亡之間,而可以求之萬一者,各加一紅規於其目上,凡七十規;又別紙疏其亡佚之年,希覆加考核。如有存者,願以家藏三代鍾彝吉金之打本易,亦約七十事。往來之郵,質劑之平,有長年在。如曰大夫無域外之交,則魯仲尼何為問官於郯子乎?吾知貴國通儒大夫,若山君井鼎、藤君信篤其人者流,必有以教之。削劄扃函,齎此拳拳,夢魂有靈,以為先驅。
與江子屏箋
大著讀竟。其曰《國朝漢學師承記》,名目有十不安焉,改為《國朝經學師承記》。敢貢其說:夫讀書者實事求是,千古同之,此雖漢人語,非漢人所能專。一不安也。本朝自有學,非漢學,有漢人稍開門徑,而近加邃密者,有漢人未開之門徑,謂之漢學,不甚甘心。不安二也。瑣碎餖飣,不可謂非學,不得為漢學。三也。漢人與漢人不同,家各一經,經各一師,孰為漢學乎?四也。若以漢與宋為對峙,尤非大方之言;漢人何嚐不談性道?五也。宋人何嚐不談名物訓詁?不足概服宋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