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惟因而宏之,使人人自效。昔颜子不贰过,蘧伯玉知非,则明古之贤人,皆不能无过,在知而改之而巳。弃瑕奖善,用其所长,则无废人,此理道之至切也。
一、天下理在百姓安,百姓安在赋税减,赋税减在经费省,天下未有不由此涂出也。生之者少,靡之者多,物力既屈,人命必蹶。大历中绢一疋价近四千,今止八百九百,设使税入之数如其旧,出於人者巳五倍其多。又四方守臣,锐於上献,为国敛怨,为身市思,或广军实之求,而兵有虚籍;或倍地征之数,而取以多方。固非家财皆出於人力者也,虽有心计巧历,能商功利者,其於困人均也,割股口,莫甚於斯,在陛下虑之而巳,行之而巳。大《易》、《节》之说曰:“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人。”伏望俾有司审量入之数,节轻用之源,无冗食,无浮费,百事省啬,以俟丰年,此一救灾恤患之切务也。
一、前史云:“一时不雨,人且狼顾。”今历三时矣,农之望岁,以食为天,京师比屋,惶惶靡措。《诗》曰:“先人有言,询於刍荛。”古语云:“愚者千虑,时有一得。”况含齿戴,斯人最灵,伏望俾百执事之人,皆得上言利病,可者酌而行之,否者容而恕之,此亦恻隐含宏之大要也。以前臣伏以今年饥旱,京师艰食,圣心忧轸,臣下何安?臣谓救之者不在於祷求,乃在於事实;有备者不止於公廪,亦在於编人。
苟怀愚管,不敢缄默,上烦宸,事或非宜,忄娄忄娄血诚,所贵无隐。不任惶灼陨越之至!谨藁手疏以闻。臣某诚恐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昭义军事宜状
右。山岽节将,有沃壤利兵,三十年间,浸以强大。或父殁子继,起复临戎,名器虽出於中朝,爵地实专於外阃。泽潞素为雄镇,磁邢与数道犬牙,故欲变山东之俗,先在择昭义之帅,可以练兵赋,循法制,镇以威重,扼其咽喉,化彼祷张,纳诸轨度,此为枢键,不可不慎。卢从史拔自军校,列於藩垣,以先朝含煦之恩,积臣以宠禄之重。且自建中贞元以来,每命一方镇,遂绵历岁时,就加爵秩,以至於没身吊赠。自陛下圣泽亭育,天威震曜,吴蜀底定,人神洽和。三四年间,易置节将,出入中外者,凡数十辈,执介圭不俟驾者,相望於道涂,而从史宴安自居,未著勋绩。顷来群情,犹望除代,今则因其忧服,可以慎选守臣。况卢虔以文学至大官,殁於阙下。以从史之贤,自可全儒家丧纪之仪,宏圣朝孝理之道;以从史非贤,则连衡非人,煽结为患,贻朝廷忧,恐自此始。且成德事体,与昭义不同,众情以为许成德之请则可。许昭义之请则不可,以恒冀习俗颇久,倘类相因,含垢推恩,制之以渐。故上党内地,未当因循,失之毫厘,利害相万或者虑苟未受命,则劳王师,诱劫武人,阻拒旬朔。臣愚以为凡朝廷计之甚远大者,以来至当,倘成命既下,不时率道,邻道戒严,备於境上,人各有心,必思自效。前秘书省校书郎薛贻谋,比充从史掌书记,去岁恳求罢免,归里京师。臣比任礼部侍郎日,贻谋进士及第,数与相见,访其人情泽潞山东事体,贻谋一二详悉。言其恩信不及於下,若命将以伐,万无所虞,或召贻谋陈奏,亦冀少广聪听,事更淹缓,转失机宜。臣备位班行,禀性愚鲁,苟有所见,辄披肺肝,得於众多,事甚明白,不敢缄默,上疏上陈。无任惶惧恳迫陨越之至!谨录奏闻。谨奏。
○恒州招讨事宜状
右。臣伏见诏旨,以王承宗未禀朝命,薛昌朝未赴德州,大兴师徒,以务攻讨,中外臣庶,不任愤激。臣伏计数日巳来,朝官论用兵害者巳多,臣不敢更引烦词,徒惑圣听,臣今直举管见二事,冒昧上陈。
一则神策等兵在城中,多是市井屠沽,庇身军籍,示经战阵,难以成功,经途既远,所虞非细,或中路溃扰,结为萑蒲,未至交锋,别有此虑。况恒冀马军素劲,兵数颇多,倘淹时月,则损威重。又西戎淮右,(阙)凶狡多端,或乘间犯边,或干纪出境,禁卫武备,不可顿虚。山东犹疥癣也,京师犹心腹也,不可不深以此为念。
一则恐须便除成德及德棣两道节度使,则六州之人,知有所奉,兵交之际,各图自拔。不然,则以壤界所接,而尽分其地,如乐寿博野,可以却还瀛州之类,使其四邻,各务攻取,则人人自战,而恩归於朝,不劳师费,则坐翦妖孽,此亦必然之理也。
伏惟陛下忧劳之际,臣忝备班行,苟有所知,不敢缄默。无任惶惧恳悃之至!谨录奏闻。谨奏。元和四年十月十七日,太常卿权某上奏。
○山东行管事宜状
一、自去年十月兴师讨罪,今巳半岁,未见成功。时渐入夏,水潦疾病,众心不一,主客相悬,若更因循,必虑溃挠。窃闻自出师以来,已费用五百馀万贯,物力既屈,人心则摇,不可不深以此为念。
一、山东诸侯未朝觐者,各有息,男为副大使,其心不相远,孰肯为陛下尽力者耶?以陛下神武睿图,埽定吴蜀,凡劝陛下讨王承宗者,虽迹似忠荩,其意在於必不成功,朝廷惩创,遂不问山东之事,此其计也。
一、凡举众行师,须因众心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