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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全唐文-清-董诰-第2636页

,廉毅信让,敦尚儒学,抑损贵位,率忠与仁,以厚其诚。其有可以安利于人者,行之坚勇,不俟终日,其兴功济物,如此其大也。
昔之为国者,惟水事为重。故有障大泽,勤其官而受封国者矣。西门遗利,史起兴叹。白圭壑邻,孟子不与。公能夷险体劳,以惠万代,其功烈尤章章焉不可盖也。是用假辞谒工,勒而存之,用永宪于后祀。
○全义县复北门记
贤者之兴,而愚者之废,废而复之为是,循而习之为非。恒人犹且知之,不足乎列也。然而复其事,必由乎贤者。推是类以从于政,其事可少哉?贤莫大于成功,愚莫大于吝且诬。桂之中岭而邑者曰全义,卫公城之,南越以平。卢遵为全义,视其城塞北门,凿他雉以出,问之。其门人曰:“余百年矣。或曰:‘巫言是不利于令,故塞之。’或曰:‘以宾族之多,有惧竭其饩馈者,欲回其途,故塞之。”’遵曰:“是非吝且诬欤?贤者之作,思利乎人;反是,罪也。余其复之。”询于群吏,吏叶厥谋;上于大府,大府以俞;邑人便焉,欢舞里闾。居者思止其家,行者乐出其途。由道废邪,用贤弃愚,推以革物,直民之苏。若是而不列,殆非孔子徒也。为之记云。
○潭州杨中丞作东池戴氏堂记
宏农公刺潭三年,因东泉为池,环之九里。丘陵林麓距其涯,坻岛渚洲交其中。其岸之突而出者,水萦之若焉。池之胜,于是为最。公曰:“是非离世乐道者不宜有此。”卒授宾客之选者谯国戴氏曰简,为堂而居之。堂成而胜益奇,望之若连舻縻舰,与波上下。就之颠倒万物,辽廓眇忽。树之松柏杉槠,被之菱荣芙渠,郁然而阴,粲然而荣。凡观望浮游之美,专于戴氏矣。
戴氏尝以文行累为连率所宾礼,贡之泽宫,而忘不愿仕。与人交,取其退让,受诸侯之宠,不以自大,其离世欤?好孔氏书,旁及《庄》《文》,莫不总统。以至虚为极,得受益之道,其乐道欤?贤者之举也必以类。当宏农公之选而专兹地之胜,岂易而得哉!地虽胜,得人焉而居之,则山若增而高,水若辟而广,堂不待饰而已奂矣。戴氏以泉池为宅居,以云物为朋徒,摅幽发粹,日与之娱,则行宜益高,文宜益峻,道宜益懋,交相赞者也。既硕其内,又扬于时,吾惧其离世之志不果矣。
君子谓宏农公刺潭得其政,为东地得其胜,授之得其人,岂非动而时中者欤?于戴氏堂也,见公之德,不可以不记。
○桂州裴中丞作訾家洲亭记
大凡以观游名于代者,不过视于一方,其或傍达左右,则以为特异。至若不骛远,不陵危,环山洄江,四出如一,夸奇竞秀,咸不相让,遍行天下者,唯是得之。
桂州多灵山,发地峭坚,林立四野。署之左曰漓水,水之中曰訾氏之洲。凡峤南之山川,达于海上,于是毕出,而古今莫能知。元和十二年,御史中丞裴公来莅兹邦,都督二十七州诸军州事。盗遁奸革,德惠敷施,期年政成,而富且庶。当天子平淮夷,定河朔,告于诸侯,公既施庆于下,乃合僚吏,登兹以嬉。观望悠长,悼前之遗。于是厚货居氓,移于闲壤,伐恶木,弗刂奥草,前指后画,心舒目行。忽然若飘浮上腾,以临□气,万山西向,重江东隘,联岚含辉,旋视具宜,常所未睹,倏然互见,以为飞舞奔走,与游者偕来。乃经工化(一作庀)材,考极相方。南为燕亭,延宇垂阿,步檐更衣,周若一舍。北有崇轩,以临千里。左浮飞阁,右列间馆。比舟为梁,与波升降。苞漓山,含龙宫,昔之所大,蓄在亭内。日出扶桑,云飞苍梧,海霞岛雾,来助游物。其隙则抗月槛于回溪,出风榭于篁中。昼极其美,又益以夜。列星下布,颖气回合,邃然万变,若与安期、羡门接于物外。则凡名观游于天下者,有不屈伏退让以推高是亭者乎?
既成以燕,欢极而贺。咸曰:昔之遗胜概者,必于深山穷谷,人罕能至,而好事者后得以为己功,未有直治城,挟,车舆步骑,朝过夕视,讫千百年,莫或异顾,一旦得之,选出于他邦,虽博物辩口,莫能举其上者。然则人之心目,其果有辽绝特殊而不可至者耶?盖非桂山之灵,不足以瑰观;非是洲之旷,不足以极视;非公之鉴,不能以独得。噫!造物者之设是久矣,而尽之于今,余其可以无籍乎!
○邕州柳中丞作马退山茅亭记
冬十月,作新亭于马退山之阳。因高丘之阻以面势,无薄栌节之华。不斫椽,不剪茨,不列墙,以白云为藩篱,碧山为屏风,昭其俭也。
是山然起于莽苍之中,驰奔云矗,亘数十百里,尾蟠荒陬,首注大溪,诸山来朝,势若星拱,苍翠诡状,绮绾绣错。盖天钟秀于是,不限于遐裔也。然以壤接荒服,俗参夷徼,周王之马迹不至,谢公之屐齿不及,岩径萧条,登探者以为叹。
岁在辛卯,我仲兄以方牧之命,试于是邦。夫其德及故信孚,信孚故人和,人和故政多暇。由是尝徘徊此山,以寄胜概。乃壁乃涂,作我攸宇,于是不崇朝而木工告成。每风止雨收,烟霞澄鲜,辄角巾鹿裘,率昆弟友生冠者五六人,步山椒而登焉。于是手挥丝桐,目送还云,西山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