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欲以为嗣。虽天下之人,皆知其贤,而以为当立。故陈胜吴广作乱,乃诈托公子扶苏,以从民望。向使李斯以蒙恬之威举其兵,以扶苏之望令天下,而诛一赵高,岂难哉?贼臣既诛,恬斯乃复相与尽其材,辅贤明之主,以宽静天下,秦不亡矣。不唯不亡,且将兴。斯不务出此,耽禄畏害,怵忄於倾危之际,使秦有杀适立庶,淫刑虐法,杀君亡国之恶。穷天地而不振者,李斯之故也。悲夫!
○秦论下
或谓衮曰:“子言秦亡与存秦之计明矣。吾闻国之兴亡,乃有天命,设使李不失其计,秦果不亡乎?”衮曰:“吾虽不言天,其实天之道。子虽称天以问我,而未识天之说。夫所谓天者,平无私也。故曰‘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君人者有德,天则赞而兴之。无德,则革而亡之。兴亡之命在乎天,而所以兴亡在乎人也。《商书》曰:‘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不保,监於万方。启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此言桀不能常有德,不敬神明,不恤下民。天下不安桀之所为,乃广视万邦有堪天命者,则开而导之。以汤有纯一之德,求使代桀为天地神之主也。故曰‘非天私我有商,惟天於一德。’二世无德,为所以亡之道,天是以革而亡之。使扶苏果立,则固有德,为所以兴之道,天必赞而兴之矣。不当夺嬴与刘,代夏以商也。”或曰:“李斯之失,当责其不任职。虽曰不忠不智也,子加以亡秦之谥,不亦重乎?”衮曰:“吾岂欲加诸斯也?盖圣人之道,不得易焉。昔郑公子杀灵公也,谋於子家,子家权不足以御乱,惧谮而从之,春秋以首恶。故《书》曰“郑公子归生杀其君夷”,斯其类也,子欲易圣人之道乎哉?”
○二铭(并序)
黄帝作巾几之法,孔甲有盘盂之诫,太公陈觞镜之铭,所以昭成败而防遗阙也。衮不敢追迹圣贤,辄取枕、杖二物,而为之铭,亦古之贱士不忘君臣之分也。
△枕铭
或枕或欹,有安有危,勿邪其思。
△杖铭
身之疲,杖以扶之。国之危,贤以图之。
○田说
一夫田,甲氏乙氏判而农之。乙氏粪其田,田善收。甲氏以为不善。守天地之和,风雨之,而不善收。噫!造化之功,不如粪土乎?
○仓部柏郎中墓志铭
近代科学之家,有柏氏仓部府君讳宗回,字几圣。祖士良,忠州司马。父,毛诗博士,赠国子司业。君踵父学《开元礼》,咸通中,考官第之,尚书落之。不胜压屈,因罢。取家荫出身,选为州县官。历数任,从军幕为判官,皆有闻。相国文昭公甚重之,授著作郎於蜀行朝。上即位数年,承反正之後,将修太庙。时见飨九庙十二室,而实七代。议者以为天子七庙,六经无九庙文。又欲以穆宗宣宗为二庙,僖宗为一庙,出敬宗文宗武宗为别庙。文武百官参议不能定,或荐君於相国徐君,遂擢授太常博士。及进议,请修奉九庙十四室。於是援引经籍,研校今古,发出九庙九代之议,追代宗德宗二庙,穆宗宣宗通为一庙,以僖宗添为一室,敬宗文武德懿宗为一庙。亲不可出,其推次代室,分齿昭穆,为哲然矣。又下百官赴尚书省参详,咸以为允,奏请行之。天子嘉奖,敬依其议。然其徵据乃《尚书》正文,而不用郑元之说。其法制乃殷周远事,而不取汉魏已下。故时人多疑之,遂与数家争论。虽未行其议,而亟加宠秩。始迁虞部员外郎,赐绯鱼袋。岁中转虞部郎中,明年迁仓部郎中,加朝散大夫。年六十一,以光化二年二月二日,卒官京师。某月日,归葬先人之茔於州。夫人清河张氏,子廷徽,开元礼登科,廷鸾尚幼。君撰《王公家庙录》五卷,奏议论难宗庙之书万有馀言。铭曰:
几圣之道,子实亲之。几圣之言,予实闻之。宗庙之事,一何专奇。讨摘奥冥,不由於师。乃鄙郑元,乃悦汤伊。今世之人,安得不疑。赐服荧荧,省行屡征。元裒华,虽死不瞑。亲见夫子,其势不行。夫子既没,庶几乎明。苟如斯言,遗恨可平。尚或有知,时观吾铭。
●卷八百二十九
☆颜荛
荛,官给事中、中书舍人。
○颜上人集序
颜公姓薛氏,字茂圣。少工为五言诗,天赋其才,迥超名辈。荛同年文人故许州节度使尚书薛公字大拙,以文人不言其名,擅诗名於天下,无所与让。唯於颜公,许待优异。每吟其警句,常曰:“吾不喜颜为僧,嘉有诗僧为吾枝派,以增薛氏之荣耳。”性端静寡合,而价誉自彰。名公钜人,争识其面。余景福间为尚书郎,故相国陆希声为给事中。一日谓余曰:“颜公自荆门惠然访我,兴尽而去。无以赠其行,请於知交赋送别。”余亦勉为应命,而莫之披睹也。後数载,余罢自合江,沿浃流而下,至荆之日,方遂疑阙。阅其篇章,睹其仪相,然後知师之盛名不虚得也。向之送别者,自故太傅相国韦政公而下,凡四十三首。余亦别为一卷,陆相公为序。余继忝清华荐兼史任,宜以师之名字书於文苑传中。缉编未遑,漏略是惧。今且掇师之序於诗集之前,其五言七字诗凡四百篇,以为儒释之光。余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