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日月之相掩,与暗虚之所射,其理有异焉。今以日月经度之大小,较去交之远近,以黄道之斜正,天势之升降,度仰视旁视之分数,则交亏得其实矣。乃以一篇步日,一篇步月,一篇步星。(案:以下脱一篇。步发敛五字下云以卦候没灭为之下篇者,言为步发敛之下篇。欧阳史约其文称谨以步日、步月、步星、步发敛为四篇是也)以卦候没灭为之下篇,都四篇。为历经一卷,历十一卷,草三卷,显德三年七政细行历一卷。臣检讨先代图籍,今古历书,皆无蚀神首尾之文,盖天竺胡僧之妖说也。近自司天卜祝小术不能举其大体,遂为等接之法。盖从假用以求径捷,于是乎交有逆行之数,後学者不能详知,便言历者有九道,以为注历之恒式,今并削而去之。
昔在唐尧,钦若昊天。陛下亲降圣谟,考历象日月星辰,唐尧之道也。其历谨以显德钦天为名,天道元远,非微臣之民尽知。但竭两端,以奉明诏。疏略乖谬,甘俟罪戾。
○详定雅乐疏
夫乐作于人心,成声于物。声气既和,反感于人心者也。所假之物,大小有数,九者成数也。是以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钟之声,为乐之端也。半之清声也,倍之缓声也,三分其一以损益之,相生之声也。十二变而复,黄钟之总数也,乃命之曰十二律。旋迭为均,均有七调,合八十四调。播之於八音,著之於歌颂。宗周而上,率由斯道。自秦而下,旋宫声废。洎东汉虽有太子丞鲍邺兴之,人亡而政息,无嗣续之者。汉至隋垂十代,凡数百年,所存者黄钟之宫一调而已。十二律中,惟用七声。其馀五律,谓之哑钟,盖不用故也。
唐太宗复古道,乃用祖孝孙、张文收考正雅乐,而旋宫八十四调,复见于时。在悬之器,方无哑者。安史之乱,京都为墟,器之与工,十不存一。所用歌奏,渐多纰缪。逮乎黄巢之馀,工器都尽,购募不获,文记亦亡。集官详酌,终不知其制度。时有太常博士殷盈孙,案《周官考工记》之文,铸钟十二,编钟二百四十,处士萧承训校定石磬,今之在悬者是也。虽有乐器之状,殊无相应之和。逮乎朱梁後唐,历晋与汉,皆享国不远,未暇及於礼乐,以至於十二钟,不问声律宫商,但循还而击。编钟编磬,徒悬而已。丝竹匏土,仅有七声。作黄钟之宫一调,亦不和备。其馀八十三调,於是乎泯绝。乐之缺坏,无甚於今。
陛下天纵文武,奄宅中区。思复三代之风,临视乐悬,亲自考听,知其亡失。深动上心,乃命中书舍人窦俨参详太常乐。事不逾月,调品八音,粗加和会。以臣尝学律历,宣示古今乐录,令臣讨论。臣虽不敏,敢不奉诏。遂以周法以黍校定尺度,长九寸,虚径三分,为黄钟之管,与见在黄钟之声相应。以上下相生之法推之,得十二律管,以为众管互吹,用声不便。乃作律准十三弦宣声,长九尺,张弦各加黄钟之声。以第八弦六尺设柱为林钟,第三弦八尺设柱为太蔟,第十弦五尺三寸四分设柱为南吕,第五弦七尺一寸三分设柱为姑洗,第十二弦四尺七寸五分设柱为应钟,第七弦六尺三寸三分设柱为蕤宾,第二弦八尺四寸四分设柱为大吕,第九弦五尺六寸三分设柱为夷则,第四弦七尺五寸一分设柱为夹钟,第十一弦五尺一分设柱为无射,第六弦六尺六寸八分设柱为中吕,第十三弦四尺五寸设柱为黄钟之清声。十二律中,旋用七声为均。为均之主者宫也,徵商羽角,变宫变徵次焉。发其均主之声,归乎本音之律,七声迭应而不乱,乃成其调。均有七调,声有十二均,合八十四调。歌奏之曲,由之出焉。
伏以旋宫之声久绝,一日而补出,臣独见恐未详悉,望集百官及内外知音者,校其得失,然後依调制曲。八十四调曲有数百,见存者九曲而已,皆谓之黄钟之宫。今详其音数,内三曲即是黄钟宫声,其馀六曲,错杂诸调,盖传习之误也。唐初虽有旋宫之乐,至于用曲,多与礼文相违。既不敢用唐为则,臣又懵学独力,未能备究古今,亦望集多闻知礼文者,上本古曲,下顺常道,定其义理。於何月行何礼,合用何调何曲,声数长短,几变几成,议定而制曲,方可久长行用。所补雅乐旋宫八十四调,并所定尺。所吹黄钟管,所作律准,谨同上进。
☆平边策
唐失道而失吴、蜀,晋失道而失幽、并。观所以失之由,知所以平之术。当失之时,君暗政乱,兵骄民困。近者奸於内,远者叛於外。小不制而至於僭,大不制而至於滥。天下离心,人不用命。吴蜀乘其乱而窃其号,幽并乘其间而据其地。平之之说,在乎反唐晋之失而已。必先进贤退不肖,以清其时。用能去不能,以审其材。恩信号令,以结其心。赏功罚罪,以尽其力。恭俭节用,以丰其财。徭役以时,以阜其民。俟其仓廪实,器用备,人可用而举之。彼方之民,知我政化大行,上下同心,力强财足,人安将和,有必取之势,则知彼情状者,愿为之间谍,知彼山川者,愿为之先导。彼民与此民之心同,是与天意同。与天意同,则无不成之功。攻取之道,从易者始。当今惟吴易图。东至海,南至江,可挠之地二千里,从少备处先挠之。备东则挠西,备西则挠东。彼必奔走以救其弊。奔走之间,可以知彼之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