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称事引类始终之概以自广养吾心以忠约守而恕行之其过也改趋之以勇而至之以不止此吾之所以求於内者得其时则行守深山长谷而不出者非也不得其时则止仆仆然求行其道者亦非也吾之不足於义或爱而誉之者过也吾之足於义或恶而毁之者亦过也彼何与於我哉此吾之所任乎天与人者然则吾之所学者虽博而所守者可谓简所言虽近而易知而所任者可谓重也书之南轩之壁间蚤夜览观焉以自进也南丰曾巩记
原编者评:韩愈而下至於曾巩类皆天资英妙绝伦离群而於圣道之要学而有得唯李翱与巩翱又未及巩之粹也其言养我心以忠约守而恕行之其过也改趋之以勇而至之以不止其言有本末矣不学者求一言之几於道而不可得能如是言之有本末乎果若其言设诚而致行之其於孔氏不难升堂入室岂徒文之雄哉
思政堂记
尚书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太原王君为池州之明年治其后堂北向而命之曰思政之堂谓其出政於南向之堂而思之於此也其冬予客过池而属予记之初君之治此堂得公之余钱以易其旧腐坏断既完以固不窘寒暑辟而即之则旧圃之胜凉台清池游息之亭微步之径皆在其前平畦浅槛佳花美木竹林香草之植皆在其左右君於是退处其中并心一意用其日夜之思者不敢忘其政则君之治民之意勤矣乎夫接於人无穷而使人善惑者事也推移无常而不可以拘者时也其应无方而不可以易者理也知时之变而因之见必然之理而循之则事者虽无穷而易应也虽善惑而易治也故所与由之必人之所安也所与违之必人之所厌也如此者未有不始於思然后得於己得於己故谓之德正己而治人故谓之政政者岂止於治文书督赋敛断狱讼而已乎然及其已得矣则无思也已化矣则亦岂止於政哉古君子之治未尝有易此者也今君之学於书无所不读而尤深於春秋其挺然独见破去前惑人有所不及也来为是邦施用素学以修其政既得以休其暇日乃自以为不足而思之於此虽今之吏不得以尽行其志然迹君之勤如此则池之人其有不蒙其泽者乎故予为之书嘉祐三年冬至日南丰曾巩记
原编者评: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图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堂以思政名岂本此欤子产此语为政者所当诵法矣而巩谓因时之变求必然之理以应无穷之事者实千载而下为子产语下注脚足使人得慎思之方也夫人於一身一家之事不知命之有定分之有限深思熟虑再而未已至三三而未已至八九卒乃仓黄眩惑神驰於无何有之乡而不知其所止者多矣至於朝廷之事民生国计之所关则无所用其思夫岂不思思上意如何耳知上之意无所主则思同官之有力者其意旨如何又无可用其思则但问例如何耳呜呼古之为政何其难今之为政何其易也夫以子产之贤而其於政犹必日夜思之而后敢行今之人视子产何如而所行之政往往皆属不思而得然则民生何由而厚国计何由而是读巩文能不蒿目於斯世哉
宜黄县学记
古之人自家至於天子之国皆有学自幼至於长未尝去於学之中学有诗书六艺弦歌洗爵俯仰之容升降之节以习其心体耳目手足之举措又有祭祀乡射养老之礼以习其恭让进材论狱出兵授捷之法以习其从事师友以解其惑劝惩以勉其进戒其不率其所为具如此而其大要则务使人人学其性不独防其邪僻放肆也虽有刚柔缓急之异皆可以进之於中而无过不及使其识之明气之充於其心则用之於进退语默之际而无不得其宜临之以祸福死生之故而无足动其意者为天下之士而所以养其身之备如此则又使知天地事物之变古今治乱之理至於损益废置先后始终之要无所不知其在堂户之上而四海九州之业万世之策皆得及出而履天下之任列百官之中则随所施为无不可者何则其素所学问然也盖凡人之起居饮食动作之小事至於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体皆自学出而无斯须去於教也其动於视听四支者必使其洽於内其谨於初者必使其要於终驯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积久噫何其至也故其俗之成则刑罚措其材之成则三公百官得其士其为法之永则中材可以守其入人之深则虽更衰世而不乱为教之极至此鼓舞天下而人不知其从之岂用力也哉及三代衰圣人之制作尽坏千余年之间学有存者亦非古法人之体性之举动唯其所自肆而临政治人之方固不素讲士有聪明朴茂之质而无教养之渐则其材之不成夫然盖以不学未成之材而为天下之吏又承衰弊之后而治不教之民呜呼仁政之所以不行盗贼刑罚之所以积其不以此也欤宋兴几百年矣庆历三年天子图当世之务而以学为先於是天下之学乃得立而方此之时抚州之宜黄犹不能有学士之学者皆相率而寓於州以群聚讲习其明年天下之学复废士亦皆散去而春秋释奠之事以著於令则常以庙祀孔氏庙废不复理皇祐元年会令李君详至始议立学而县之士某某与其徒皆自以谓得发愤於此莫不相励而趋为之故其材不赋而羡匠不发而多其成也积屋之区若干而门序正位讲艺之堂栖士之舍皆足积器之数若干而祀饮寝室之用皆具其像孔氏而下从祭之士皆备其书经史百氏翰林子墨之文章无外求者其相基会作之本末总为日若干而已何其周且速也当四方学废之初有司之议固以谓学者人情之所不乐及观此学之作在其废学数年之后唯其令之一唱而四境之内响应而图之如恐不及则夫言人之情不乐於学者其果然也欤宜黄之学者固多良士而李君之为令威行爱立讼清事举其政又良也夫及良令之时而顺其慕学发愤之俗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