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8-集藏 -02-文总集-

8-唐宋文醇-清-爱新觉罗弘历-第86页

始见之骇然不可识徐而视定辨其点画乃可渐通吁何怪之甚也既而持以问人曰:是不能乎书者邪曰:非不能也书之法当尔邪曰:非也古有之乎曰:无今有之乎亦曰:无也然则何为而若是曰:特欲与世异而已修闻君子之於学是而已不闻为异也好学莫如扬雄亦曰如此然古之人或有称独行而高世者考其行亦不过乎君子但举世之庸人不合尔行非异世盖人不及而反弃之举世斥以为异者欤及其过圣人犹欲就之於中庸况今书前不师乎古后不足以为来者法虽天下皆好之犹不可为况天下皆非之乃独为之何也是果好异以取高欤然向谓公操能使人誉者岂其履中道秉常德而然欤抑亦昂然自异以惊世人而得之欤古之教童子者立必正听不倾常视之毋诳勤谨乎其始惟恐其见异而惑也今足下端然居乎学舍以教人为师而反率然以自异顾学者何所法哉不幸学者皆从而效之足下又果为独异乎今不急止则惧他日有责后生之好怪者推其事罪以奉归此修所以为忧而敢告也惟幸察之不宣
原编者评:按公操即石守道为国子直讲为文指切当时无所讳忌杜衍韩琦荐擢太子中允直集贤院会吕夷简罢相夏竦夺枢密使章得象晏殊贾昌朝范仲淹富弼及琦同时执政欧阳修余靖王素蔡襄并为谏官介喜曰:此盛事也歌颂吾职其可已乎作庆历圣德诗有曰:众贤之进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其言大奸盖指竦也竦衔介甚并欲陷富弼令婢学介书伪作介为弼撰废立诏草会介死竦言介诈死北走契丹请发棺以验赖杜衍得免斫棺介盖狂士修借八法一端极尽忠告之谊以消其好异自喜之心可谓良友矣竦令婢子学得介书岂非以介书绝怪异转易以仿佛其迹邪可为好异之戒矣
与石推官第二书
前同年徐君行因得寓书论足下书之怪时仆有妹居襄城丧其夫匍匐将往视之故不能尽其所以云者而略陈焉足下虽不以仆为狂愚而绝之复之以书然果未能喻仆之意非足下之不喻由仆听之不审而论之之略之过也仆见足下书久矣不即有云而今乃云者何邪始见之疑乎不能书又疑乎忽而不学夫书一艺尔人或不能与忽不学时不必论是以默默然及来京师见二像石本及闻说者云足下不欲同俗而力为之如前所陈者是诚可诤矣然后一进其说及得足下书自谓不能与前所闻者异然后知所听之不审也然足下於仆之言亦似未审者足下谓世之善书者能钟王虞柳不过一艺己之所学乃尧舜周孔之道不必善书又云因仆之言欲勉学之此皆非也夫所谓钟王虞柳之书者非独足下薄之仆固亦薄之矣世之有好学其书而悦之者与嗜饮茗阅画图无异但其性之一僻耳岂君子之所务乎然至於书则不可无法古之始有文字也务乎记事而因物取类为其象故周礼六艺有六书之学其点画曲直皆有其说扬子曰:断木为棋木完革为鞠亦皆有法焉而况书乎今虽隶字已变於古而变古为隶者非圣人不足师法然其点画曲直犹有准则如毋母彳亻之相近易之则乱而不可读矣今足下以其直者为斜以其方者为圆而曰:我第行尧舜周孔之道此甚不可也譬如设馔於案加帽於首正襟而坐然后食者此世人常尔若其纳足於帽反衣而衣坐乎案上以饭实酒卮而食曰:我行尧舜周孔之道者以此之於世可乎不可也则书虽末事而当从常法不可以为怪亦犹是矣然足下了不省仆之意凡仆之所陈者非论书之善否但患乎近怪自异以惑后生也若果不能又何必学仆岂区区劝足下以学书者乎足下又云我实有独异於世者以疾释老斥文章之雕刻者此又大不可也夫释老惑者之所为雕刻文章薄者之所为足下安知世无明诚质厚君子之不为乎足下自以为异是待天下无君子之与己同也仲尼曰:后生可畏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是则仲尼一言不敢遗天下之后生足下一言待天下以无君子此故所谓大不可也夫士之不为释老与不雕刻文章者譬如为吏而不受货财盖道当尔不足恃以为贤也属久苦小疾无意思不宣
原编者评:朱弁曰:今石守道徂徕集中犹见其答书大略谰词自解文忠答书诚中其病守道字画世不复见既尝被之金石必非率尔而为者即其答书观之其强项不服义设为高论以文过拒人之态犹可想见称推官者盖在南京时计其齿甚少不知后来少悛否然公志其墓与读徂徕集二诗盛道其所长亦足以见公与人不求备也
答宋咸书
修顿首白州人至蒙惠书及补注周易甚善世无孔子久矣六经之旨失其传其有不可得而正者自非孔子复出无以得其真也传者之为学博矣而又苦心劳神於残篇朽简之中以求千岁失传之谬茫乎前望已远之圣人而不可见杳乎后顾无穷之来者欲为未悟决难解之惑是真所谓劳而少功者哉然而经非一世之书也其传之谬非一日之失也其所以刊正补缉亦非一人之能也使学者各极其所见而明者择焉十取其一、百取其十虽未能复六经於无失而卓如日月之明然聚众人之善以补缉之庶几不至於大谬可以俟圣人之复生也然则学者之於经其可已乎足下於经勤矣凡其所失无所不欲正之其刊正补缉者众则其所得亦已多矣修学不敏明而又无强力以自济恐终不能少出所见以补六经之万一、得足下所为故尤区区而不能忘也
原编者评:六经如日日或午蔽於云夜入於地而不得谓天壤间有一刻无日也经虽遭焚被禁解谬语讹而不得谓人心中有一时无经也以意逆志是为得之尧舜与人同耳虽圣远言湮而果有得於同天地合万物之人心自然有合於数千载以上不传之遗旨是故学士大夫果能身体力行讲明而切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