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必也正名孟子言为政必始经界岂虚言哉然自秦以来治世之主几乎三代者唐太宗而已其名迹固未尝复三代之一二而其治则几乎三王岂所谓名迹者非此之谓欤岂遗名与迹而直考其实欤岂孔孟之所谓者有旨而学者弗深考之欤其酌古今之宜与其异同者以对
问汉之祸凡六变【苏轼】
问人主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其国常至于不可救者何也所忧者非其所以乱与亡而其所以乱与亡者常出于其所不忧也请借汉以言之昔者髙帝之世天下既平矣当时之所忧者韩彭英卢而已此四王者皆不能终髙帝之世相继仆灭而不复续及至吕氏之祸则由异姓也吕氏既已灭矣而呉楚之忧几至于亡国方韩彭吕氏之祸惟恐同姓之不蕃炽昌大也然至其为变则又过于异姓逺矣文景之世以为诸侯分裂破弱则汉可以百世而无忧至于武帝诸侯之难少衰而匈奴之患方炽则又以为天下之忧止于此矣及昭宣元成之世诸侯王既已无足忧者而匈奴又破灭臣事于汉然其所以卒至于中絶而不救则其所不虑之王氏也世祖既立上惩韩彭之难中鍳七国之变而下悼王氏之祸于是尽侯诸将而不任以事裁减同姓之封而黜三公之权以为前世之弊尽去矣及其衰也宦官之权盛而党锢之难起士大夫相与搤腕而游谈者以为天子一日诛宦官而解党锢则天下犹可以无事于是外召诸将而内胁其君宦官既诛无遗类而董卓曹操之徒亦因以亡汉汉之所忧者凡六变而其乱与亡辄出于其所不忧而终不可偹由此观之治乱存亡之势其皆有以取之与抑将不可推如江河之徙移其势自有以相激而不自知与其亦可以理推力救而莫之为也今将使事至而应之患至而为之谋则天下之患不可以胜防而教化不可以胜变矣则亦将朝文而暮质忽寛而骤猛欤意者亦可以长守而不变虽有小患而不足恤者欤愿因论汉而极言其所以然
问用人【苏轼】
问昔三代之际公卿有生而为之者士有至老而不迁者官有常人而人有常心故为周之公卿者非周召毛原则王之子弟也发于畎畆起于匹夫而至于公相则葢亦有几人而已士之勤苦终身于学讲肄道艺而修其廉隅以邀乡里之名不过以望卿大夫贤能之书其选举而上不过以为一命之士其杰异者至于大夫极矣夫周之世诸侯为政之卿皆其世臣之子孙则夫布衣之士其进葢亦有所止也当是之时士皆安其习而乐其分不倦于小官而乐为之故其民事修而世务举及其后世不然使天下旅进而更为之虽布衣之贤得以骤进于朝廷而士始有无厌之心矣官事之不修民事之不缉非其不能不屑为之也先王之用人欲其人人自喜终老而不倦是以能尽其才今以凡人之才而又加之以既倦之意其为弊可胜言乎今夫州县之吏有故而不得改官者盘桓而不能去乆者不过以为职官今禄仕而达者自县宰为郡之通守自郡之通守以至郡守为郡守而无他才能则盘桓于太守而不得去由此观之是职官令录与郡守四者为国家弃材之委而仕不达者之所盘桓而无聊也夫以太守之重职官令录之近于民而用弃材焉使不达者盘桓于其职此岂先王所以使人不倦之意欤嗟夫葢亦有不得已也居今之势何以使天下之士各安其分而无轻于小官何以使此四者流徙不倦而无不自聊頼之意其悉书于篇
问得人【苏轼】
问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文武之功未有不以得人而成者也仲尼旅人也而门人可使南面重耳亡公子也而从者足以相国汉之得人盛于武宣皆拔之刍牧之中而表之公卿之上世主不以为疑士大夫不以为嫌者风俗厚而论议正也宋蔡廓为吏部尚书黄散以下皆得自用而廓以为薄已今自宰相不得专选举一命以上皆付之定法此何道也昔常衮当国虽尽公守法而贤愚同滞天下讥之及崔贻孙相不及一年除吏八百多其亲旧号称得人故建中之政几同贞观夫使宰相守法如常衮则不免于贤愚同滞之讥用人如贻孙则必有威福下移之谤欲望得人于微陋之中而成功于绳墨之外岂不难哉子大夫学优而求用者也当何施于今而免于斯二者愿极言之
问尧举鲧治水之疑【王安石】
问尧举鲧于书详矣尧知其不可然且试之邪抑不知之也不知非所以为圣也知其不可然且试之则九载之民其为病也亦乆矣幸而羣臣遂举舜禹不幸复称鲧此亦将以九载试之邪以尧之大圣知鲧之大恶其知之也足以自信不疑矣何牵于羣臣也必曰吾惟羣臣之聴不自任也圣人之心急于救民其趋舍顾是否何如岂固然邪必以为后世法得无明哲之主牵制以召败者邪或曰尧知木之数故先之以鲧或曰乆民病以大禹功是皆不然尧必不以民病私禹禹不必以利民病而大已功以民病私其臣利民病以为已功乌在其为尧禹也又以为泥于数其探圣人滋浅矣且谓之有数鲧何罪其殛死也圣人之所以然愚不能释吾子无隠焉耳
文章辨体彚选巻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文章辨体彚选巻二十八
(明)贺复征 编
○九锡文
复征曰按说文锡与也赐也易云王三锡命开国承家人臣至册以九锡此乃奸雄簒窃所由始而非国家之利矣然其文必典雅闳肆极其铺张录之以存一体
汉愍帝册魏公九锡文【潘朂】
制诏使持节丞相领冀州牧武平侯朕以不徳少遭闵凶越在西土迁于唐卫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无位羣凶觊觎连带城邑一人尺土朕无获焉即我髙祖之命将坠于地朕用夙兴假寐震悼于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其孰恤朕躬乃诱天衷诞育丞相保乂我皇家弘济于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