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王彰薨,谥曰威。臣独何人,以堪长久?常恐先朝露,填沟壑,汉书,李陵谓苏武曰:人如朝露。列女传,梁寡妇曰:妾之夫,先犬马填沟壑。坟土未干,而身名并灭。汉书,霍禹曰:将军坟土未干。李宏武功歌曰:身非金石,名俱灭焉。臣闻骐骥长鸣,伯乐昭其能;战国策,楚客谓春申君曰:昔骐骥驾车吴阪,迁延负辕而不能进,遭伯乐,仰而长鸣,知伯乐知己也。今仆屈厄日久,君独无意使仆为君长鸣也。卢狗悲号,韩国知其才。战国策曰:齐欲伐魏,淳于髡谓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壮犬也;东郭俊者,海内之狡兔也。韩子卢逐东郭俊,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兔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而擅其功。今齐、魏相持,臣恐强秦、大楚承其后,有田父之功。高诱曰:韩国之卢犬,古之名狗也,然悲号之义未闻也。是以效之齐楚之路,以逞千里之任,齐、楚,言远也。孙卿子曰:夫骥一日而千里也。试之狡兔之捷,以验搏噬之用。今臣志狗马之微功,窃自惟度,终无伯乐韩国之举,是以于邑而窃自痛者也。楚辞曰:长呼吸以于悒。王逸曰:于悒,啼貌。夫临博而企竦,闻乐而窃抃者,或有赏音而识道也。说文曰:博,局戏也。大箸十二棋。又曰:企,举踵也。竦,犹立也。说文曰:抃,拊也。昔毛遂,赵之陪隶,犹假锥囊之喻,以寤主立功;史记曰: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武备具者二十人俱,得十九人,余无可取者。毛遂前自赞于平原君,平原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于此矣?遂曰:三年于此矣。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俗,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胜未有所闻。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也。平原君竟与毛遂偕十九人。平原君与楚合从,日出而言,日中不决。毛遂按剑历阶而上曰: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楚王曰:唯,谨奉社稷以从。何况巍巍大魏多士之朝,而无慷慨死难之臣乎!
夫自衒玄遍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也;越绝书曰:范蠡其始居楚,之越,越王与言尽日,大夫石贾进曰:衒女不贞,衒士不信。客历诸侯,渡河津,无因自致,殆不真贤也。干时求进者,道家之明忌也。庄子曰:功成者隳,名成者亏,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而臣敢陈闻于陛下者,诚与国分形同气,忧患共之者也。吕氏春秋曰:父母之于子也,子之于父母也,一体而分形,同气血而异息,痛疾相救,忧思相感,生则相驩,死则相哀,此之谓骨肉之亲也。冀以尘露之微,补益山海;谢承后汉书,杨乔曰:犹尘附泰山,露集沧海,虽无补益,款诚至情,犹不敢嘿也。萤烛末光,增辉日月。淮南子曰:人主之居也,如日月之明也。是以敢冒其丑而献其忠,必知为朝士所笑。圣主不以人废言,论语,子曰:君子不以人废言。伏惟陛下少垂神听,臣则幸矣。
文选考异
注「谓文武明也」:陈云「文武」当乙,是也。各本皆倒。
注「史记太史公」:陈云「公」下脱「曰」字,是也。各本皆脱。
俯愧朱绂:茶陵本「愧」下校语云五臣从「熺」。袁本云善从「女」。此亦以五臣乱善。下文「以灭终身之愧」,二本所见亦当善作「媿」,失着校语,非。魏志皆作「愧」。
注「尚书曰启」:袁本、茶陵本「曰」上有「序」字。此初有而修去之。案:有者是也。下「尚书曰武王崩」,各本皆脱「序」字。
注「春秋历序曰」:案:「历」上当有「命」字。各本皆脱。又劝进表注所引春秋历序,亦脱「命」字。
注「左毂鸣此者工师之罪也」:案:「此者」当作「者此」。袁本亦误倒。茶陵本并善入五臣,全非。裴松之注引正作「者此」。
欲以除害兴利:袁本、茶陵本「害」作「患」。案:魏志作「患」。二本是也。
必以杀身静乱:袁本、茶陵本无「以」字。案:魏志有,盖尤据之添也。
而耀世俗哉:袁本云善作「耀」。茶陵本作「耀」,云五臣作「曜」。案:魏志作「耀」,尤改非。
志或郁结:袁本、茶陵本云善无「志」字。案:魏志有,二本所见或传写脱,尤添之,是也。
伏以二方未克为念:何校云魏志「伏」作「但」。案:今本魏志亦作「伏」,何所据者未见,存之以俟再详。
伏见先武皇帝:袁本、茶陵本无「武皇」二字。案:魏志有,盖尤据之添也。
犹习战也:袁本、茶陵本「犹」作「由」。案:魏志作「犹」,盖尤据之改也。
注「统由总览也」:袁本、茶陵本「由」作「犹」,是也。
事列朝荣:何校云魏志「荣」作「策」。陈云作「策」为是。各本皆形近之伪字耳。
注「左氏传曰子朱抚剑从之」:袁本、茶陵本无此十字。
注「涛至乘北」:陈云「乘」上脱「江」字,是也。各本皆脱。案:七发注引有。
注「昔克路之役」:何校「路」改「潞」,陈同,是也。各本皆误。答临淄侯笺、褚渊碑文、头陀寺碑文注误与此同。
注「秦来图败晋攻」:何校「攻」改「功」,陈同,是也。各本皆伪。
注「三败三北」:茶陵本「败」下无「三」字,是也。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