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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文选详注-南朝梁-萧统-第616页

恶而劝善,求名而亡,欲盖而章,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类是也。推此五体以寻经、传,触类而长之,附于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正,人伦之纪备矣。
  或曰:春秋以错文见义,若如所论,则经当有事同文异而无其义也。先儒所传,皆不其然。答曰:春秋虽以一字为褒贬,然皆须数句以成言,非如八卦之爻,可错综为六十四也,固当依传以为断。古今言左氏春秋者多矣,今其遗文可见者十数家,大体转相祖述,进不成为错综经文以尽其变,退不守丘明之传;于丘明之传,有所不通,皆没而不说,而更肤引公羊谷梁,适足自乱。预今所以为异,专修丘明之传以释经,经之条贯,必出于传,传之义例,总归诸凡。推变例以正褒贬,简二传而去异端,盖丘明之志也。其有疑错,则备论而阙之,以俟后贤。然刘子骏创通大义,贾景伯父子、许惠卿,皆先儒之美者也。末有颖子严者,虽浅近亦复名家。故特举刘贾许颖之违,以见同异,分经之年与传之年相附,比其义类,各随而解之,名曰经传集解。又别集诸例,及地名、谱第、历数,相与为部,凡四十部,十五卷,皆显其异同,从而释之,名曰释例,将令学者观其所聚异同之说,释例详之也。
  或曰:春秋之作,左传及谷梁无明文,说者以为仲尼自卫反鲁,修春秋,立素王,丘明为素臣。言公羊者亦云黜周而王鲁,危行言逊,以避当时之害,故微其文,隐其义。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经终孔丘卒,敢问所安?答曰:异乎余所闻。仲尼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此制作之本意也。叹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盖伤时王之政也。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瑞也,今麟出非其时,虚其应而失其归,此圣人所以为感也。绝笔于获麟之一句者,所感而起,固所以为终也。
  曰:然春秋何始于鲁隐公?答曰:周平王,东周之始王也;隐公,让国之贤君也。考乎其时则相接,言乎其位则列国,本乎其始则周公之祚胤也。若平王能祈天永命,绍开中兴,隐公能弘宣祖业,光启王室,则西周之美可寻,文武之迹不坠。是故因其历数,附其行事,采周之旧,以会成王义,垂法将来。所书之王,即平王也;所用之历,即周正也;所称之公,即鲁隐也。安在其黜周而王鲁乎?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其义也。若夫制作之文,所以彰往考来,情见乎辞,言高则旨远,辞约则义微,此理之常,非隐之也。圣人包周身之防,既作之后,方复隐讳以避患,非所闻也。子路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先儒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经以至仲尼卒,亦又近诬。据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小邾射」不在三叛之数,故余以为感麟而作,作起获麟,则文止于所起,为得其实,至于反袂拭面,称「吾道穷」,亦无取焉。
文选考异
杜预:袁本、茶陵本作「杜元凯」,是也。
诸所讳避:袁本、茶陵本云善作「避讳」。案:今本左传作「讳避」,尤校改耳。下二条同。
若如所论:袁本、茶陵本云「如」善作「此」。
有所不通:袁本、茶陵本云「有」善作「其」。
三都赋序
臧荣绪晋书曰:左思作三都赋,世人未重。皇甫谧有高名于世,思乃造而示之,谧称善,为其赋序也。
三都赋序
  皇甫士安臧荣绪晋书曰:皇甫谧,字士安,安定朝那人。年二十,始受书,得风痹疾,犹手不辍卷。举孝廉,不行,又辟著作,不应,卒于家。
  玄晏先生曰:谧自序曰:始志乎学,而自号玄晏先生。玄,静也。晏,安也。先生,学人之通称也。古人称不歌而颂谓之赋。汉书曰:传云:不歌而颂谓之赋。然则赋也者,所以因物造端,敷弘体理,欲人不能加也。汉书曰: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智深美,可以列为大夫也。释名曰:赋,敷也,敷布其义谓之赋。引而申之,故文必极美;触类而长之,故辞必尽丽。周易曰:引而申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然则美丽之文,赋之作也。法言曰:诗人之赋丽以则。昔之为文者,非苟尚辞而已,法言曰:或曰:君子尚辞乎?曰:君子事之为尚。将以纽之王教,本乎劝戒也。说文曰:纽,系也,女九切。自夏殷以前,其文隐没,靡得而详焉。夏有五子之歌,殷有汤颂。周监二代,文质之体,百世可知。论语,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又,子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故孔子采万国之风,正雅颂之名,集而谓之诗。汉书曰: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孔子纯取周诗。诗人之作,杂有赋体。子夏序诗曰:一曰风,二曰赋。故知赋者,古诗之流也。两都赋序曰:赋者,古诗之流也。
  至于战国,王道陵迟,风雅寖顿,于是贤人失志,辞赋作焉。汉书曰:春秋之后,周道寖坏,而贤人失志之赋作矣。是以孙卿屈原之属,遗文炳然,辞义可观。西都赋序曰:文章炳焉。论语曰:必有可观者焉。存其所感,咸有古诗之意,皆因文以寄其心,托理以全其制,赋之首也。汉书曰:大儒孙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皆作赋以风喻,咸有恻隐古诗之义。班固汉书述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