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衰下如深衣则衰无带下又无衽此葢古者妇人之丧服也朱子定礼自缌以上莫不悉尊乎古而妇人之服岂宜以俚俗叅之若大袖遮头竹钗布头须之属不知于古何服也古者妇人不殊裳非无衰也其衰之下与男子异耳非今大袖也檀弓云去纚而露髻谓之露髻则以麻绕额与髻耳非今遮头也妇人不冠布总箭笄传云总六升长六寸箭笄长尺犹今钗与头须耳而今云竹钗布须亦非制也五礼废乆矣惟丧服民间尚多用之今冢子斩衰裳齐苴绖杖绞冠带绳缨菅屦即位而有事于外冢妇大袖遮头竹钗布头须即位而有事于内何啻黄锺大吕而间以师延靡靡之乐牺尊龙勺而置之玉杯象着之间其淆也甚矣是非朱子意也门人不察之过也问丧之记云亲始死鸡斯徒跣说者谓鸡斯当作笄纚夫纚以黒缯韬鬓士冠礼所谓纚广终幅长六尺者以之即吉可也而凶事去之此又汉儒之不察也
夏后氏之郊 刘基
祭法曰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鲧固夏后之父也夏后之天下受于舜非受于鲧也禹不得以天下私其父夫鲧以治水绩用弗成而舜殛之羽山天下咸服则鲧天下之罪人也故舜之刑非私刑也天刑也以天刑刑天下之罪人天下之至公也禹既受舜禅而升其罪人以配天是舜之殛鲧非也夫鲧之殛获罪于天天殛之也非舜殛之也奉天讨也而以鲧配天是天之殛鲧亦非也一私其父而逆于舜又逆于天天其弗享夏后氏之郊矣禹圣人也而敢为是哉祭法之言非也然则禹之于鲧也如之何曰庙以祭之而巳矣何必郊
君子非有恭敬则不齐
祭统曰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是非所以语君子也夫君子之所以为徳者恭敬而巳矣恭敬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故孔子之语仲弓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大雅之述文王曰于缉熈敬止又曰不显亦临无射亦保圣人无一息之不恭且敬何待乎齐齐所以笃其恭敬犹恐其有未至而致之圣人不自满假之心也谓之非有大故不齐犹可也谓之非有恭敬则不齐大不可也信斯言也是不齐之时不恭敬矣岂所以语君子哉其悖也甚矣或曰然则所谓不齐则于物无防也嗜欲无止也如之何曰其疵同也犹可谓之泛论泛论非言君子犹可说也不若非有恭敬则不齐之陷而不可举也大抵汉儒记礼之言多驳徃徃流于文而失于理取其长而去其短可也
续志林 王袆
古称文章家自汉唐而下莫盛于宋东都欧阳修氏曽巩氏王安石氏并时迭起而苏轼氏于其间为尤杰然者也苏氏之文长于持论纵横开阖上下变化无不如其意之所欲言虽其理不能皆纯而其才气之浩博固将躐汉唐而上之矣余读其书爱其志林诸篇议论超卓而文章驰骋殊可喜中心慕之因窃其余论续为十八篇陈俚乐于金声玉振之余厕瓦缶于夏鼎商敦之末亦见其不知量巳然而愿学之意则庶乎君子有取焉王祎序(今録八篇)
周穆王时徐偃王为国除去刑争末事君国子民待四方者务出于仁义而穆王无道意不在天下四方诸侯之争辩者无所质正咸宾祭于徐焉或谓楚文王曰徐偃王好行仁义之道汉东诸侯三十六国尽服矣王不伐楚必事徐楚遂兴师伐徐残之徐偃王将死曰吾赖于文徳而不明武备好行仁义之道而不知诈人之心以至此也君子曰仁义天下之本也自古有天下者由之以兴矣未有由之而亡者也谓行仁义而亡者知假仁义之名而不知所以为仁义者也徐偃王之谓也夫徐处淮之南北而得乎地之中其为中国患乆矣先乎穆王当成王时即巳肆其强暴书所谓淮夷徐戎并兴东郊不开是也后乎穆王至宣王时其冯陵为尤甚诗所谓徐方绎骚是也当穆王时天下晏安而天子乃无意于天下方乘八龙西游与王母晏于瑶池之上逸乐而忘返于是偃王时得乗间而起用其笼络驾驭之小智煦煦以为仁孑孑以为义以聋瞽束诸侯而诸侯之争辩者适无所质正乃咸宾祭于徐庭偃王葢自谓仁义之道为止于是而王业固可圗而不知所以为仁义者不在是也故未几为天子诸侯所不容而国以遂败身以遂亡而偃王顾谓吾好行仁义之道以至此也呜呼藉使偃王诚知仁义之为道而力行之则民之附之者心必坚诸侯之从之者名正而言顺汤武之业可成也其何败亡之有惟其不知所以为仁义而徒假仁义之名故不旋踵而败亡世之论者因以谓汤武以仁义兴偃王以仁义亡兴亡虽殊其为仁义一也呜呼亦孰知仁义虽一而行之有不同偃王假其名而行之汤武则真知之而行之以无伪者也兴亡之效固判然不同矣汤武偃王奈何同年而语哉春秋之时宋襄公欲圗霸亦徒假仁义以为名与楚人为泓之战曰吾文王之师也不禽二毛不鼔不成列一战而败国以几亡故宋襄公之仁义即徐偃王之仁义也一则假以谋王而不成一则假以圗霸而不就皆假其名而不知用其实者也或曰齐桓晋文亦假仁义者也而其霸业以成何欤曰齐桓晋文之于仁义善假之者也假之而善故其业以成偃王襄公则慕仁义之名而不善假不善于假其败亡也固宜此又其得失之所由分也
太史公曰学者皆称周伐纣居洛邑其实不然武王营之成王使召公卜居居九鼎焉而周复都酆鄗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迁于洛苏氏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缪也自平王至于亡非有大无道者也然终以不振则东迁之过也君子曰周之东迁非过也谓周自东迁而益衰可也谓国东迁而致衰不可也周居酆鄗酆鄗在西故谓洛为东都自武王迁九鼎于洛固巳有意于经营周公相成王成武王之志于是乎卜洛以建邑而郊丘社壝宗庙市里无乎不备是固以洛邑为可都矣谓洛邑形势不如西周之据函崤界蜀陇邪则东有成皋西有殽渑背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