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之祀。则区区之怀安矣乐矣。尚复何哉。惟吾卿察之。
【 悲愤惋恻中略无蚁行蚓结之态天生奇轶】
▲夷犹疾舒貌
○答李中溪书
唐顺之
兄之使闽也一年矣。辱以书下问者且数四矣。而仆无一言之献。岂惟素性迂戆自度不能。然亦以兄之才力。固不待人。然屡问而屡无一言焉。是亦不免有负相知。乃展转思之。竟无所得。惟有一事可以少效愚悃。而塞下问之勤者。则言之适在此时。然亦自度非迂则戆也。惟兄亮之而巳。且夫抚按之权举劾最重。百官之所以劝惩。公道之所开塞。其系于抚按举劾亦最重。然而今世所谓举劾者。仆窃异焉。仆尝备员郎署矣。尝得日闻邸报矣。或曰今日某廵抚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何也。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藩臬方面大官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通判县丞小官也。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牵朋联伍不数十人不止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寂乎寥乎纔三两人也。如此是则贤者尽大官。而不贤者尽小官也。则是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也。夫使贤者尽大官。又使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则宜其政平而讼理。苞苴不行于上。怨毒不结于下。天下可以卧而帖席矣。而顾不能然。则是大官不能尽贤。与贤者不必甚多。而不贤者不必甚少也。大官不必尽贤。而贤者不必甚多。不贤者不必甚少。则彼举大而劾小者。母乃大官则足以树恩。而小官无伤于任怨也欤。又母乃势弱者易凌。而根固者难拔也欤。而其所举所劾之多与少。又无乃厚市恩而薄引怨也欤。如此则人心奚而得劝惩。公道奚而得不塞也。虽然固亦有藩臬方面大官而不举。或反见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是非能劾藩臬方面大官也。亦非其人之果不贤也。或负气倔强不善曲媚者也。不然则受人指嗾为之快忿者也。亦有通判县丞小官而不劾。或反见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非能举通判县丞小官也。亦非其人之果贤也。或多援善钻最有力者也。不然则其亲与故也。如此则所劾者纵非小官。则必负气倔强与为人快忿者也。所举者纵非大官。则必多援善钻与亲且故也。然则人心又奚而得劝惩。公道又奚而得不塞也。繇此言之。为抚按者。固不得以能举人能劾人为荣。而必以举劾之不称为可惧矣。今兄之所属其为方面大官者谁乎。其为州县小官者谁乎。仆固不知也。贤者多乎少乎。不贤者多乎少乎。仆固不知也。而为是多口者。亦据素所疑于人人者言之耳。然以兄之志刚而识明。秉正而嫉邪。固必不同于人人矣。必能示劝惩而彰公道矣。又何藉于仆之言乎。然仆之为是言于兄。亦非欲兄之不举大官不劾小官也。非欲兄之所举必少而所劾必多也。大官果贤矣。或矫而不举亦私也。贤者果多矣。或避收恩之名。而欲矫之以少举。不贤果少矣。或沽澄清之誉。而欲矫之以多劾者亦私也。虽然窃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则劾者固少。而举者固不得多矣。或曰举劾皆少。则是善有隐而不彰。恶有微而不屏也。是不然矣。夫天下中人多而其最贤与最不贤者少矣。举劾所以出于常格。以待最贤与最不贤之人耳。若夫小善小恶则固有考语矣。又何虑善有不彰。而恶有不屏也。故仆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兄意何如。一言之献。如是而巳。惟兄亮之。
【 备供抚按举劾情□廵方者不可不写一通以置座右】
○上御史大夫南充王公书
归有光
都台相公阁下。有光闻天下之人材。其为君子小人。皆有一定之性。古之所谓知人者。非苟知之而巳也。始知其如此。则其终身不能易也。伯乐之于马。卞和之于玉。如令马非绝尘。玉非连城。二人者必不顾。如令二人者顾之。马与玉岂有变哉。马与玉而有变。则天下亦不号为伯乐卞和矣。故以为人之贤不肖有定分。而古之知人者。决于一见。而终身不易。彼有改节易操者。必其始非真性。有矫而为之者。特其号为知人之不至焉耳。孔子曰。举尔所知。葢谓巳知之矣。则其举之而不疑也。故大臣之相其君。其平日常有意于天下之人材。一旦而任事权。举平日之所知。葢优然而有余。是以佐国家成光明之业。而其声名永与天地无穷。若夫取办于临时。处极贵之地。而欲以周知天下之人材。不如其取于素之为俗也。今阁下为天子执法。操天下士进退之权。其能辨君子小人贤不肖必明矣。有光不材。不敢自附于当世之贤者。独以少荷国家作养。蚤岁抡选太学。寻荐京府。初辱阁下为县。当此时相知最深。葢不以光为不肖也。阁下清明直亮。少所许可。而独于有光而加顾。自此阁下为郡二千石。及扬历外省。升中丞。治河漕。济州淮扬间。有光往还京师。道之所历。阁下未尝不垂顾念。阁下非有私于有光。以为为国家急于当世之人材如此。前岁举进士。阁下方召入为少司徒。有光时与进士旅见。阁下独加礼遇异于常。今岁入觐。阁下府第深严。有光一再至。然亦不拒。逆而进之。退而私念。以有光之受知于阁下。与阁下之知有光者。至今未▲扬(易改也)
尝变也。自以诸生文学。不辨治县。事多泥古。与世乖忤。监郡及大吏无相知者。其考宜殿。而又荷阁下之知。使免于过谪。然而铄金销骨之毁。其积巳至于阁下之前矣。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