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明太祖之夙夜精勤。一旦天人应合,顺时而动,事机之来,莫可言喻。否则分兵而西,武昌固不能久守,且我之势力一涣,即彼之势力复充。久而久之,大势一去,不能复振,噬脐之悔,诚非吾属所忍言者矣。兹透观大势,力审机宜,谨就管见所及,拟定兴王策十有二条,伏乞采择施行。
一、方今中国大势,燕京如首,江浙如心腹,川陕闽粤如手足。断其手足,则人尚可活。若取江南而随椎其腹心,一由江淮进山东,会取北京,以断其首。待北京既定,何忧川陕不服。
二、我国新造,患在财政不充,而关税未能遽设。当于已定之初,在商场略议加抽,任其保护。于商业每两征抽一厘,名曰厘金。取之甚微,商民又得其保护,何乐不从。而我积少成多,即成巨款。但宜节制,不宜勒滥苛民。
三、自满清道光以来,各国交通,商务大进。商务盛,即为富国之本。能富即能强。宜与各国更始立约通商,互派使臣,保护其本国商场。以中国地大物博。如能逐渐推广,三十年内可以富甲天下矣。
四、我军既以财政为患,当于圜法讲求。今我国尚未与各国通商,可以限制各国银元入口。即所定之地,不准清国银元通用。如此,商民必以为不便。然后我可铸银与商民易之。易彼银而铸我银,我可权宜以五六成银色鼓铸。凡银不论高低,只求上下流通,一律准用。富户以我不用清银,必来交换。即可由一千万铸至二千万,夹佩纸币,则三千万可立就矣。
五、百官制度,宜分等级。官位自官位,爵典自爵典。天王既加封各王,已不能更改。当于官位分开权限以重军政。使王公以下之谋臣勇将,免抑制而能施展。诚以凡事论才不论贵,即各国亲王亦不能尽居高位掌大权也。
六、将来天下大势,必趋重海权。今后若中国大定,仍当建都江南,据江河之险,盛备舟师,即可呼吸各行省,四面接应,自不至有格之虞。
七、我国起事以来,战争未已,不暇修理制度。今宜开科取士,增选文才,使各献所长,因事制宜,以定国制而待采行。
八、满清连战皆败,将来恐借外人之力以戕害汉人,为自保大位之计。前既与各国更始立约通商,则自当优待旅华外人,以示天下一家,以杜彼奸谋。
九、我军连战虽胜,恐亦不免惫疲。今雄兵近二百万,宜加以训练,分为五班。待定江南之后,以两班北伐,以一班下闽浙,留两班驻守三江,轮流替换,免疲兵力,以为久战之计。
十、中国膏腴土地,荒弃自多。宜垦荒地为公产。仿上古寓兵于农,或为屯田之法,按时训练。则兵力固充,即饷源亦不绝矣。
十一、中国人数虽多,而女子全然无用。宜增开女学,或设为女科女官,以示鼓励。尽去缠足之风,而进以须眉之气。男女一律有用,则国欲不强不得也。
十二、矿源出于地利,惟中国最盛焉。满洲除川滇铜矿之外,未有开采。我宜颁谕国中,一律采掘,以收地利。国课既增,民财日进。然欲兴矿务,当仿各国创行铁路,以便转运,且为兴商计,利莫大焉。
以上管见,只其大略。余外相机而定。满清以残酷,我以仁慈。满清专用宗室私人,我以大同平等,力反其弊。兴王之道,尽于是矣。愿大王留意焉。
☆黄畹○上逢天义刘大人禀
苏福省儒士黄畹谨禀,九门御林开朝王宗总理苏福省民务逢天义刘大人阁下:敬禀者,畹抱病匝月,疏于趋谒,眷怀负疚,罪何可言!窃以畹承大人推毂以来,无日不以兢惕持躬,以期尚副厚望,下济穷黎为念。伏枕筹思,急于报效。迩闻天兵克杭,额手欢庆,以为自此襟苏带浙,力争中原,划江之势成矣。然两省自遭兵燹之后,民力凋敝,元气已伤,尤赖十年休养,十年生息,殷勤抚字,惟为尚者加之意耳。今畹之老母山妻,弱息稚胤,尽已迁徙至里。从兹托庇宇下,实望栽培而嘘噢之。
沪中风景虽未甚决裂,而民情惶惧,有刻无可安之势。菁兵驻守在城者,仅有八千,皆系仓猝招募,素未习练行陈。所恃者洋人耳。洋人以天兵之至,阻碍通商大局,有必战之志,无议和之说。今议法邦守城,英邦御野,各行洋商,各出一人,藉以保卫身家,如中国之团练。西北各城外,皆掘濠沟,筑土城,洋泾浜一带,皆树木栅。夷场设有会防总局。海舶所到,洋籼不下数百万石。英法兵士,比日从香港至者,约有四千余。闻又复络绎而至。兵饷可谓精足,防御可谓周密。英法公使巴学礼,水军提督巴克,从输舶前诣天京,请诸大臣转奏天王,无加兵于沪。而天王睿衷未可,诸大臣谓:无论前日百里之约,不能从命,即今日加沪之兵,亦必速至,取天下岂能顾通商大局。况中外肯和,则通商之局亦无所窒碍。巴公使不悦而去,因此欲战之意以决。畹密察洋人之意,无侵其疆,即可按卒不动,非真欲与我为难也。则我何不可以舍之?
说者谓洋人所恃者枪炮耳。然炮仅能及远,枪队整则能胜。苟有敢死之士,突入其间,令掣其肘,则队伍忽乱,而枪不及发伙,器虽精亦何所用。不知兵危道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