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删定岂在齐秦魏晋之后耶然以不及孔子继三百篇而别创一体合于比兴之义不则风雅之道亡矣而今之学孔子者以欲举孔子而私有之语军旅则以为武夫事何以曰我战则克语文章则以为壮夫不为何以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语气节则以为孤愤而不中干理又何以称志士仁人也是取一椎鲁无用之夫与时俯仰掇拾道学家一二酸语而以为圣人也乌在其学孔子夫鬻熊周家一代之师左徒词人万世之冠我闻归人士多治易与诗易与诗舍此安仿真能朵孔子者乃能为鬻子乃能为左徒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凡我多士慎毋以乡之人而易视之慎毋以文章气节功业与道德而岐视之非惟不知文章气节功业亦且不知道德矣大抵天地间有通理必先有蹇剥六经之道如日月经天如江河经地无有巳时甫出而遭秦皇郁攸之惨而后其书始厄为墙壁间物马上之习始不足以治天下而石渠天禄表章之力居多濂洛关闽诸君子继之概字栉句如日月之蚀而复明如江河之塞而复决无柰其值腥膻之季世界几不复有人理而我 高皇帝用以经国取士一道同风登唐虞三代之理者繇此途出葢大治以大乱乃生大信以大绌乃成多士之不克蒸变斧藻于世者不为不久天地灵气自南自北轘转固亦有时远或数百年近或百年繇今观之此其时矣夫岂无如前两君子生其问者乎若区区以形家为言则山川如昨人民不改此地又何得有熊绎之封疆屈原之故宅也是役也州大夫实董挳之而观察使高南昌巡功兹土忾然兴叹力主其议其费半出公镪半出学田之租半出诸生之捐金凡学宫所应有者靡不弋具惟广文官舍未之有改州大夫以吴中名士与诸生更始而诱进之兴二百年之甚盛事厥功巳侈大哉易于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诗云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大夫之谓矣张公名尚儒和州人两生某某是时州倅某广文某某因并记之
○李杜
崇正书院记
△崇正书院记
昔先王以修身正心之道着而为治能使人自约于礼而冺其欲心故天下之风卒归于正而治教大行于后世其所以劝率而程督之者虽有其人与其具而非其所专倚而甚赖也使圣人之教天下而专赖于其人与其具则其人与具之所不及而其教且有所格而不行而不得谓之化国葢昔圣人虑天下之不治也必始于正道之坏而崇其淫僻故先有以辨其分而定其志其分田制禄都鄙有章沟涂有界以大统小以卑承尊葢其疆理封域之间固巳截然其严翼肃乎其乎章母敢有越厥志者矣其国之老少自欢于服田力穑入孝出悌之中不知其为劳而忘其身之为贱其卿士大夫服官秉职兢兢然有不称之惧而若瘝于其身无慕尊羡侈之心而不见其为逸而忘其身之为贵此所谓游于化国虽开之以邪僻而有所不籨故天下极治及周衰礼废列国交争则先王封国之制自诸侯坏之而卿士大夫各以兼井自雄于井邑之间而氓庶之贱始无以自相长养于畎亩之内上下交征欲怨并炽而先王之正道荡然不存矣孔子生于周末明治乱之原乃始嫉三家之僣礼昭两观之当诛堕郈邲正丘甲思欲存先王之治于鲁而不可得乃与其徒讲于洙泗之滨其于富贵贫贱义利取舍为巳为人处约处乐之言独惓惓而不置三代以前先王所以教士者三物六艺未尝汲汲于此也推其意葢伤先王之正道既不得以望之民隶而犹可冀于聪明强毅之士有以存之于不隳故使之终日于诗书执礼文行忠信要以鼓动而熏磨之使自泯其畔援歆羡之心则其不虑之知不学之能自有所扩拓以及于世而独发其蕴于曾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千百年间未有明摘其蕴者而濂溪周子独发之曰一者无欲也夫所谓欲者岂专以声臭安佚饮食男女哉生人之所不能无圣人之所不去也葢虽富贵贫贱死生功名语默进退直婉取与尤不容处之以有欲之心有欲则二无欲则一有意则二无意则一矣道而至于无欲则饭糗茹草将终身而巳矣披袗衣鼓琴二女果者固有而巳矣不义而富且贵如浮云而巳矣其处上下也能为唐虞之禅泰伯之逃其齐死生也能为比干之死夷齐之饿以开一代之治则如周公之制作以立万世之极则如孔子之删述大哉一也斯其贯矣尧舜之精一非有所期于夫子而夫子之言道自不得不出于一贯夫子之一贯非有所期于周子而周子之明其义自不得不出于无欲以无欲言道则虽夫妇之愚不肖皆可以与其知能而彼自欢于服田力穑入孝出悌之中者皆可以为圣人之徒而聪明强毅者得之则其不虑之知不学之能自能有所拓扩以及于世而彼刑名术数功名章句之徒殆将见之而内降闻之而起愧求正于吾党而有所不暇吾独怪夫释老之心可谓无欲矣而儒者攻之彼自反其心之无欲也与儒者同而儒者攻之则亦有所不服吾又有以破之而彼不得辞彼佛氏之心可谓无欲犬然其视天下之物皆以为无足欲也而善于忍辱忍辱之极也而至于无诤夫政失于朝则宜诤之于朝矣礼失于家则宜诤之于家矣道失于学则宜诤之于友矣未闻无诤而可者也彼不佑吾之无欲也未尝欲诤也而不得不用之于不得不诤之时彼葢生全于儒者有诤之中而不知有诤之为功使世皆无诤则佛氏之死久矣老氏之心可谓无欲矣然其视天下之事皆以为无足为也遂至于搥提乎仁义绝灭乎礼乐则其言之失视佛氏益甚矣彼不知吾之无欲也正欲以端夫仁义礼乐之原使天下有所循而不乱而乃以为天下之乱皆始于仁义礼乐彼自生长于仁义礼乐之中而不知仁义礼乐之为功使世无仁义礼乐则老氏之死亦久矣噫彼其心之无欲也与儒者同而其功用不足以及于世则犹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