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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香艳丛书-清-张廷华-第276页

br>  炀帝时,洛阳献合蒂迎辇花。帝令袁宝儿持之,号司花女。
  魏夫人有弟子善种花,谓之花姑。
  真宗宴近臣,语及庄子,忽命呼秋水,至则翠鬟绿衣,小女童也。
  姚月华笔札之暇,时及丹青,花卉翎毛,世所鲜及。然用以自娱,人不可得而见。尝为杨达画芙蓉匹鸟,约略浓淡,生态逼真。
  长安士女游春野步,遇名花则设席籍草,以红裙递相插挂为宴幄。
  扬州太守圃中有杏花数十株,每至烂开,张大宴,一株令一妓倚其傍,立馆曰“争春”,宴罢夜阑,人云花有叹声。
  姑臧太守张宪代书札伎墨娥。
  赵魏公夫人管道升善书画,吾竹房尝题其所画竹石。竹房有一私印,是“好嬉子”三字,即以此印倒用于跋尾。人皆以为竹房之误,魏公见之曰:“此非误也,这瞎子道妇人会作画倒好嬉子。”
琵琶录 唐 段安节 撰
琵琶法三才,象四时。《风俗通》云:“琵琶,近代乐家作,不知所起。长三尺五寸,法天地人五行,四弦象四时。”《释名》:“琵琶,本胡中马上所鼓,吹手前曰‘琵’,引手却曰‘琶’,因以为名。汉遗乌孙公主入蕃,念其行速,思慕本朝,使知名者马上奏琵琶以■悦之。琵琶有直项曲项者,盖便于关轴也。”《乐录》云:“琵琶本出于弦鼗。而杜挚以为秦之末世,苦于长城之役,百姓弦鼗而鼓之,古曲陌上桑间,范晔、石苞、谢变、孙放、孔伟、阮咸,皆善此乐。东晋谢镇西在大市楼上弹琵琶,作大道之曲。”《世说》云:“谢仁祖在北牖下弹琵琶,有天际之意。”又朱生善弹琵琶,至大官。贞观中,裴赂儿弹琵琶始废拨用手,今所谓搊琵琶是也。白秀真使蜀便回,得琵琶以献,以逻逤檀为槽,其木温润如玉,光采可鉴,金缕之虹,又蹙之成双凤。贵妃每奏于梨园,音韵姜清,飘若雪外。开元中,梨园则有骆供奉、贺怀智、雷海清,其乐器或以石为槽。鹍鸡筋作弦,用铁拨弹之。安史之乱,流落外地。
  有举子曰白秀才,子弟寓止京师。偶值宫娃内弟子出在民间,白即纳一妓为跨驴之乐。因夜风清月朗,是丽人忽唱新声,白惊,遂不复唱。逾年因游灵武,李灵曜尚书广设筵,白预坐末。广张妓乐,至有唱《何满子》者,四坐倾听,俱称绝妙。白曰:“某有伎人,声调殊异于此。”促召至,短髻薄妆,态度闲雅。发问曰:“适唱何曲?”曰:“何满子。”遂品调举袂发声,清响激越,诸乐不能逐。部中亦有回琵琶,声韵高下,然揭庵郎指无差。遂问曰:“莫是宫中□二否?”伎复问曰:“莫是梨园骆供奉否?”二人相对,泛澜欷歔而已。
  建中中,有康昆仑称第一手。始遇长安大旱,诏两市祈雨。及至天门街,市人广较胜负。及斗声乐东街,则有康昆仑琵琶最上,必谓街西无敌也,遂请昆仑登彩楼,弹一曲新翻谓录安(以为名误称大腰)。至街西,豪侠阅乐东市稍诮之,而亦于彩楼上出女郎,抱乐器,先云:“我亦弹是曲,兼移于风香调中。”及拨声如雷,其妙绝入神。昆仑惊愕,乃拜为师。女郎遂更衣出见,乃僧也。庄俨寺僧,本俗姓段也。翌日,德宗召入内,令教授昆仑。段师奏曰:“请令弹一调。”及弹,师曰:“本领何杂?兼带邪声。”昆仑惊曰:“师神人也,臣少年初掌艺时,侧于邻家女巫处授一品弦调,后乃累易数师之艺。今段师精识,如此玄妙也。”段师奏曰:“且遣昆仑不近乐器十年,候忘其本态,然后可教。”许之,后果尽段师之艺也。
  元和中,有王芬曹保之子善才,其孙习纳,皆精此艺。次有装兴奴与曹同时,纳善运拨若风雨,然不事捏弦。兴奴则善于拢捻,指拨稍软。时人谓纳右有手,兴奴左有手。
  武宗初,朱崖李白太尉有乐人廉郊者,师于曹纲,尽纲之能。尝谓其流云:“教授人多矣,未尝有此惺灵弟子也。”郊尝诣平原,别于池上弹甤宾调,忽有一片方铁跃出,有识者谓是甤宾铁也。盖是指拨精妙,律吕相应耳。
  安节门下有乐吏杨志善能琵琶,其姑尤更妙绝。本宣徽弟子,后出宫于永穆观中住。自惜其艺,常畏人闻,每至夜深方弹。志善恳求教授,终不允。且曰:“吾艺死不传人。”杨乃赂其观主,求寄宿于观,窃听姑弹弄,仍以自系脂皮鞓带以指画带,记其节奏,遂得一两曲调。明日诣姑弹之,姑大惊异,杨即实陈其事,姑意方回,乃尽传之。
  文宗朝有内人郑中丞(中丞当时宫人官也),善胡琴。内库有琵琶二,号大小忽雷。因为题头脱损,送在崇仁坊南赵家料理。大约造乐器悉在此坊,其中有赵二家最妙。时权相旧吏梁厚本有别墅,在照应县之西南,西临御河。垂钓之际,忽一物流过,长七尺许,上以锦缠之。令家童接得就岸,乃秘器也。及发,开视之,乃一女郎。容色俨然,以罗巾系其颈,遂解其领巾伺之,口鼻尚有余息。即移入室中,将养经旬,方能言语,云:“我内弟子郑中丞也。昨因忤旨,令内人缢杀,投于河中,锦即是弟子临刑相赠尔。”及如故,即垂泪感谢。厚本本无妻,即纳为室。自言善琵琶,其琵琶今在南赵家料理。恰值训、注之事,人莫有知者。厚本因赂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