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脂粉,皆若辈有以启之也。”
按《通鉴》:“高帝有疾,卧楚中,诏户者无得入群臣,绛灌等莫敢入。十余日,樊哙排闼直入,大臣随之,上独枕一宦者卧,哙等见上流涕曰:‘始陛下与臣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己定,又何惫也!且陛下独不见赵高之事乎?’上笑而起。”高帝宠幸,盖不止一籍孺矣。
邓通
邓通,蜀郡南安人也。以濯舡为黄头郎,文帝尝梦欲上天不能,有一黄头郎推上天,顾见其衣,尻带后穿,觉而之渐台,以梦中阴自求推者,即见邓通。其衣后穿,梦中所见也。召问其姓名,姓邓名通,邓犹登也。文帝甚说,尊幸之日日异,通亦愿谨,不好外交。虽赐洗沐,不欲出,于是文帝赏赐通以千万数,官至上大夫。文帝时间至通家游戏,然通无他伎能,不能有所荐达,独自谨身以媚上而已。上使善相人者相通,曰:“当贫饿死。”上曰:“能富通者,我也”,于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邓氏钱布天下。文帝尝病痈,邓通常为上嗽吮之。上不乐,从容问曰:“天下谁最爱我者乎?”通曰:“宜莫若太子。”太子入问疾,上使太子齰痈,太子齰而色难之,已而闻通尝为上齰之,太子惭,繇是心恨通。及文帝崩,景帝立,邓通免,家居。居亡何,人有告通盗出徼外铸钱,下吏验问,颇有,遂竟案尽没入之。通家尚负贾数鉅万,长公主赐邓通,吏辄没入之。一簪不得着身,于是长公主乃令假衣食,竟不得名一钱,寄死人家。
按《史记》:文帝所幸,尚有宦者赵同,北宫伯子。北宫伯子以爱人长者,而赵同以星气幸,常为参乘,景帝时亦有郎中令周仁,当时祖孙相继,似有心传,一何可笑!
弄儿
金日磾,子二人,皆爱幸,为武帝弄儿。常在旁,弄儿或自后拥上顶,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曰:“翁怒。”上谓曰磾:“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恶其淫乱,遂杀弄儿。弄儿即日磾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磾顿首谢,俱言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磾,遂膺托孤之任。
按《汉书》:“日磾二子赏、建,俱侍中,与昭帝同年,共卧起,赏为奉军都尉,建为驸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光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耶。’光不可,乃止。”疑日磾有三子,所杀弄儿,乃长子,而赏与建其次耳。各书皆云日磾子二人,似未详。
李延年
李延年,中山人,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延年坐法腐刑,给事拘监中,善歌为变新声。是时方兴天地诸祠,令司马相如等作诗颂,延年辄承意弦歌,所造诗为之声曲。而女弟李夫人得幸,产昌邑。延年由是贵为协律都尉,佩二千石印绶,而与上卧起,其爱幸埒韩嫣,久之,延年弟季,与中人乱。及李夫人卒后,其爱弛,上遂诛延年兄弟宗族。是后宠臣,大抵外戚之家也。卫青、霍去病皆爱幸,然亦以功能自进。
韩嫣
韩嫣,字王孙,弓高侯颓当之孙也。武帝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焉。嫣善骑射,聪慧,上即位,欲事伐胡,而嫣先习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邓通,始时常与上共卧起。江都王入朝,从上至上林中,天子车驾未行,先使嫣乘副车,从数十百骑,驰视兽,江都王望见,以为天子,辟从者,伏谒道旁,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请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衔嫣,嫣时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得,嫣遂死,嫣弟说亦爱幸,以军功封案道侯,巫蛊时为戾太子所杀。
韩嫣好弹,常以金为丸,所失者日十有余。长安为之语曰:“若饥寒,逐金丸。”京师儿童每闻嫣出,辄随之,望丸之所落而拾焉。
冯子都
大将军霍光监奴冯子都,有殊色,光爱幸之,常与计事颇浃,权倾都邑。后人为语曰:“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光卒,显寡居,与子都乱,显广治第室,作乘舆辇,加画绣茵。冯黄金涂,韦絮荐轮,侍婢以五彩丝,挽显及子都,游戏第中。
张放
富平侯张放者,大司马安世曾孙也。母敬武公主,鸿喜中,成帝欲遵武帝故事。与近臣游宴,放以公主子,少年殊丽,性开敏,得幸上,放取皇后弟平恩侯许嘉女,上为放供张,赐甲第,充以乘舆服饰,号为天子取妇。皇后嫁女,大官私官,并供其第,两宫使者,冠盖不绝,赏赐以千万数,放为侍中中郎将。监平乐屯兵,置幕府,仪比将军,与上卧起,宠爱殊绝。常从为微行,出游,北至甘泉,南至长杨五柞,斗鸡走马长安中,积数年。是时上诸舅,皆害其宠,白太后。太后以上春秋富,动作不节,甚衔放。于是丞相宣御史大夫方进,以灾异奏放骄蹇纵恣,奢淫不制,请免归国。上不得已,左迁放为北地都尉。数月复征入侍中,太后以放为言,出为天水属国都尉,永始元延间,比年日蚀,故久不还放,玺书劳问不绝。居岁余,征放归第视母。公主疾数月,主有瘳,出放为河东都尉。上虽爱放,然上迫太后,下因大臣,故常涕泣而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