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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香艳丛书-清-张廷华-第575页

人?”曰:“军城董二娘,随夫作商他处。不幸夫死,又无父母兄弟可依。今将还乡,乞食赶路不上,望寄留一宿。”姜纳之,使别榻而卧。明日不肯去,愿充妾御。姜复从之,遂荏苒两月。方夜讴室中,又有女子至云:“县市典库户赵家婢进奴,为主公见私,被娘子菙打,信步逃窜,亦可少留”其人容貌端秀,自言:“善弹琴、奕棋,亦能画。”姜甚喜。两女同处无间。
 董氏嗜鸡。进奴密告姜云:“彼乃野狐精,积久非便。他说丧夫,事尽伪也。”姜深以为疑。董妇已觉,温曰:“五郎今日不喜,莫是听进奴妄谈否?我知渠是蛇妖,勿堕其计。”姜曰:“何以验其真相?”曰:“但买雄黄香、白芷各一两,捣成末,再用九榻草、神离草各一把,生大蜈蚣一条,共修治为饼,以半作丸与服,并焚于书院,渠必头痛。更将半药置鼻上,立可见矣。”家有大雄鸡报晓者,董欲烹之。进奴使姜诒称出外,潜于暗壁守视。果见董变狐身,攫鸡而食,即取刀刺杀。是夕,进奴服药,亦死,尸化蛇矣。

 湖广承天府,宝乡市镇,有孀妇,姿容颇美。年才二十余,独处一室,邻人罕睹其面。又每日旁午,趋入帏中卧,午后复起。才向暝,便闭门,室中不容婢女出入。人谓冰玉之操,不是过矣。如是十五年者,所生子亦渐长大,娶妻成立。其子以母独寝无伴,送一婢服役。坚拒再四,强致之室。
 是夜,有美少年,从帏中,相就其婢淫焉。阳道伟岸,婢不能当,卒为所强,顷之灭迹。婢奔告子妇,子妇大骇,然莫能迹也。未几,孀妇复产儿,宛然人形,而容貌则如马,其子固请杀之。少年遂见形来骂,问:“何故杀弟?惧长,割而产耶?吾必讼之官。”其子亦无如何。
 事渐露,群从昆弟辈咸知之,合谋驱逐。会孀生辰,伪相庆贺,计伺其便。当日渐午,孀妇急入其卧室,诸子侄尾其后,妇既下键,以石拒之。众破扉而入,即命设宴于房。妇遽蔽身于帏,子侄相次逼床而坐。帏中忽溅出马溺数斗,浸淋面目,沾污衣履,盘杯狼藉,噪臭异常,各各狼狈而散。或言马属午,故交接恒于日午,及夜午。狯园云。

 黄严祝氏子未娶,常邀紫姑,暇则焚香致请。有蓬瀛真人下降,妄请留宿,真人不拒,自是每夕必来,已半年矣。其母第见子形灭神耗,叩之不已,始得其情。乃曰:“此必怪也。焉有仙而始终皂衣,不能一更者乎?既与人处,而反令人受损者乎!已经半载,而不能一白昼相接者乎?子盍欲诣其居,以观其应子也。”子以告真人。真人许之,携手同行,穿荆棘半里许,乃其宅也。虽不华敞,而短垣周匝护以曲阑。命童置饮,曰:“暮夜无品,抵得豆羹浊醴耳。”及陈器具,不甚丰备。观其役使,仅小童八九而已。
 子归以白母,母使遍索无踪。或曰:“吾闻物久则妖。君畜牝猪已过十年,其豚现在八九,况皂其本色也。”母然之,议鬻诸屠市。是夕,真人与子诀曰:“相从有几,冥缘遂绝。劝子自爱,无以我思。”言讫泣去。
 吴中有一人于曲阿,见塘上有一女子,貌端正。呼之即来,便留宿,乃解金铃志其臂。至明日更求女,却无人。忽过猪牢边,见母猪臂上有金铃。见陆勋《志怪录》。
鼠狼
 大业中,王度得宝镜,名曰“紫珍”,持之能辟百邪。度弟绩,弃官远游,求镜自随。至汴。汴主人张琦家,有女子,每入夜,哀痛之声不堪。绩问其故,病来已经年岁。绩停一宿。及闻女子声,遂开镜照之。痛者曰:“戴冠郎被杀。”其病者床下,有大雄鸡死矣。乃主家七年之老鸡也。
 丰城县尉赵丹,与绩有旧,绩因过之。丹言仓督李敬慎家,有三女同遭魅病,人莫能识疗。绩因请寓李家问之,李告曰:“三女同居堂内阁子。每至日晚,即靓妆炫服,黄昏后,归阁灭灯烛。听之,窃与人言笑声。迨晓昏睡,非唤不觉。日渐淫疗,不能下咽。禁之不令妆梳,即欲自溢投井。无可奈何。”绩令引示阁子处。其阁东有窗,恐其门闭难启,昼日先刻断窗棂四条,却以物支住之如旧。至日暮,李报绩曰:“妆梳入阁矣。”至一更,听其言笑,绩拔窗棂子,持镜照之。三女叫云:“杀我婿也!”初不见一物。悬镜至明,有一鼠狼,首尾长一尺三四寸,身无毛齿。有一鼠,亦无毛齿,其肥大可重五斤。又有守宫,大如人手,身披鳞甲,焕烂五色。头上有两角,长可半寸,尾长五寸以上,尾头一寸色白,并于壁孔前死矣。从此疾愈。
白面狐
 陆兴府樵舍镇,富人周生,颇能捐赀财,以歌酒自娱。绍兴四年六月,有老父经过,自言是王七公。挟一女,名千一姐,来展谒。女容色美丽,善琴棋大字,画梅竹。命之歌词,妙合音律。周悦其色艺,语老者云:“我自有妻室,能降意为侧室乎?”对曰:“女子年二十二岁,更无他眷属。如君家欲得备使令,老身之幸也。”周谢其既许,议酬以官券十缗。老父曰:“本不较此,但得吾女有所归,足矣!”呼牙侩立契,即留女而受券去。明日告别,女为妾。逾五年八月,有行客如道人状,过门,言:“是家有怪气,吾当除之。”阍人以告。周遽出,遗以百钱不受;与之酒,亦不饮。问曰:“